連面目都瞧不見了”
“太簇……”
戚無邪苦澀笑著抬手,拍上了太簇的肩,喘著漸漸急促的鼻息,他心中很空,手掌卻很慢,這種憋在胸口的難受,得不到他一絲承認,只有發洩,才不會被發現。
手下一掰,險些捏碎了太簇的肩骨,往牆上一甩,戚無邪橫臂在他脖前,扼住了他呼吸的:“你知道了什麼?你又做對了什麼?”
太簇憋得臉面通紅,下一刻便要厥過氣去!
他瞪著眼睛,望進戚無邪眼裡疏淡遊離的黑,他的情緒不再隱忍,可也沒處爆發,他將自己拆碎啃噬,撕扯心肺,可即便如此自受折磨,也不叫旁人看去一分悽慘的模樣!
這就是戚無邪,你永遠不懂他。
指骨洩了力道,太簇如蒙大赦,他捂著自己的咽喉不斷咳著,從牆面滑到了牆根,再抬眸,戚無邪已孤身一人,邁上了清冷無人的大街,寒風瑟瑟捲起他身後的大氅,腳步滯澀,踽踽獨行。
那下一道伶仃斜影,狹長陰暗,卻仍不及他心中一道傷口來得深。
*
情花孽海中,情花萎靡耷拉著頭,它們遠離著白玉磯,徑自簇擁在別處,故戚無邪走進離恨天時,那石磯上的人是那麼的醒目扎眼!
她的手浸在血水中,面色廖白,已無半點生氣。
湖綠色的撒花煙羅衫,她最愛的羅裙。
猶記得那日聞香樓戲耍,她滿腹不甘穿著豔麗紅袍,可她不知,他也曾回身買了那件湖綠宮裙,只因拉不下臉,所以一直收藏,未能送出。
如今那綠色羅衫終是被血染成了紅色,既是她喜歡的湖綠,又是他偏愛的豔紅,老天終於給了一份合適的妥協,卻在如此殘忍的時刻。
戚無邪踱步走到了情花池邊,他可以輕鬆淌過血水,剝開情花,甚至是躺在獨木小舟裡,愜懷自樂的滑到白玉磯邊,以往的順其自然,卻成了此刻最大的痛。
他回不去了,清楚,明白。
可那又如何,逆天,隨意。
解開系在脖下絨繩,脫下身後的大氅,戚無邪一撩袍擺,一步一步邁進血池之中。
他曾以情花之主的身份,冠以這片毒花叢,嗜毒囁情的權力;終了,他忤得了天,逆得了命,卻違抗不過從前自己定下的“情花鐵律”——唯有赤心麻木才是情花主人,愛慾貪嗔動情之人,擅闖者,死之一字。
可笑之聲從喉頭而起,帶著溢位的鮮血滑過他的下巴,只有面板見證血得來去,待它落上紅袍,便又消失無蹤,像一件不小心遺忘的小秘密。
戚無邪腳下跌撞,他記憶紛亂,尤記賀葛可人願為他赴死,受盡苦楚,倒在了情花池中,他那時冷眼旁觀,不曾嘗過這撕扯心肺,骨骼俱痛的滋味。
這種痛不似剜肉刮骨,亦或者是針扎刀刺,情花的痛,是叫人分辨不出的迷惑,正如此時的戚無邪,他迷惘了,不知道為何而痛,為了情花蝕骨,還是為了檀心之死?
感受到唇上一陣血腥溫柔,戚無邪不由嗤笑一聲,他抬手抹去了鼻下流出的鮮血,沾著指腹血珠子,一如往常般勾畫血色唇線,用這份抵死魅惑,撐起了他此刻空蕩蕩的架子。
他仍是戚無邪,人間閻王……
咳出一大塊血,狠狠攥進了手心,戚無邪眸中一片血紅,他死死盯著白玉磯上的“姜檀心”一刻都未有放慢腳步,至至身後有兩個人牽住了他——
夷則燒紅了眼角,他別過眼,不敢看戚無邪嘴角上的殷紅,他匆匆道:“主上,先回去吧,總有辦法進去,切莫拿自己的命去賭”
“夷則你說那麼多幹什麼!還不快走!”太簇忍著胸口的氣血翻湧,喝令夷則帶著主上先回去,別三個人都交代在這邪門的池子裡!
可太簇話音才落,離恨天突然一陣爆破之響!
------題外話------
無邪蹲在角落淚默默:為什麼虐我,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知道,就瞞我一個,當我好欺負?
作者扣了扣鼻孔,隨後又扣了扣牙縫,淡定道:劇情需要啊,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殺起老母,換其老爹,偷其老婆,再虐其身……咣噹一聲響,作者已化作天上一個明亮的小光點,最後閃成了一個星
【感謝時刻!13515518791、鯉魚擺擺、sofias謝謝票票,╭(╯3╰)╮還有風靈、小葉子、太后的花花~我又要誇讚一下城主的長評了,還有小葵的,好感人!順便提一句每次上題外話都會很開心的孫也,還有為雅思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