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的,他隨性而為,可她至少還要得幾分臉皮吧?
支吾臊紅了臉,姜檀心不由薄唇戰慄,待一陣酥癢躥上心間,生硬得往後挪了一步。
不必質疑,魅成這樣的妖孽除了他以外不作他想,如假包換,本尊是也。
本還擔心他有事,卻不想實在是多慮了。他不僅沒事,換上自己的衣服後,更加魚遊濠水,從容自若,真真是愜懷得很。
偷龍轉鳳的伎倆玩得不亦樂乎,將她也騙得雲裡霧裡,實在不知他究竟是何打算?
她的本意只是來尋和談金,可從無射口裡的隻言片語,還有這一路上兩隊人們貌合心離,各自提防的態度,她好奇心漸起:
如果父親真的將寶景帝陵建在了一座千年古墓之上,那這座古墓裡究竟有什麼?
戚保誓在必得不說,連戚無邪也甘心為其驅使奔走,甚至親赴泥潭,穿越在暗淵和生死之間。
她幾乎脫口相問,可理智又讓她按捺住了心中的衝動。
已從靈宮外的露臺墜落此處,再想回去尋找和談金也是不可能的了,再者,看架勢,戚無邪是勢必要走這趟地獄之行的,好不容易團聚相認,叫她如何不生死相隨?
這一年,他的成魔血腥,她無從參與;可之後,他的所有決定,她必奉陪到底。
雖然身手羸弱,空有一腔倔勁兒頭,但她依然不想成為他的累贅,更何況是受人脅迫掣肘的軟肋?
她可不會忘記,早年在馬淵獻的手裡,她不只一次成了威脅戚無邪最好的工具。
所以,她仍是李夫人,一個苟延殘喘,暫且活著的血囊袋。
扭過身,她提步向葉空走去,擦肩而過,騰起醫療摩挲的悉索聲,冷香悠然遠去,心間的線拉得纖細,誰也瞧不見,卻實實在在的靈犀相系。
戚無邪見她冷淡扭身退離開,心下了然一笑,倒是個貼心懂事的丫頭。
他徑自撣了撣袖口上的水漬,捏小蘭花指端著邪氣的嫵媚樣,一絲一縷的撫平小褶皺……
末了,他把蒼白如玉的手指襯在殷紅的緞料下,頗為閒暇審視著手指甲,不緊不慢奔上了正題:
“不必下去找了,不過是一個奴才,本座尚且不放在心上,各位就更不必介懷了……”
長眸半抬,細狹入鬢的眉梢微微一挑,魅惑中譏諷之意十足。
他放緩了口吻,輕悠悠的拋擲,將生死衡量在口齒間,瞬間讓它成了最不值錢的玩意:
“都是奔著地宮去得,何必擔心別人死活?呵,在本座眼中,你們都是一攤將死的血肉,隴西人的皮糙肉厚,這樣的肉堆給阿海食尚且嫌棄,莫不是祭獻給它了……可嘆,當真要委屈它了”
馬淵獻眸色一沉,膽寒未至,惱意先上了臉,冷冷一笑,似是看著一個假面的小丑拿捏著戚無邪的腔調裝腔作勢,擾亂軍心,他大手一揮,將心腹士卒擋在了身後,直截了當:
“廢話少說,如你屬下所言,兩個時辰之後就是地宮門外毒霧最稀的時候,我等皆以服下情花果,不必再等,即可出發”
馬淵獻頓了頓,詭狡一笑:“當然,督公若不屑與我等為伍,大可自尋入口,沒有虎頭指環,說不定走著走著就能撿到一隻狗頭指環了”
大言不慚,冷嘲熱諷了這麼一句,馬淵獻扭身即走。
雖不見戚無邪臉上表情,但他自得其樂,在這種精神勝利法的慰藉下,即便是口頭上的便宜,他也樂得心裡舒坦,自我享受戰勝戚無邪的美妙樂趣。
想贏他,想瘋了。
但他並沒有得瑟的太久,現實問題很快在他面前鋪成開來。
骨頭堆積成地歇腳之地四面環著血水,雖然稱之為池,但四周皆瞧無到邊際,都隱藏在漆黑之中,不知通往何處,照著血池盡頭的方向,如何過去成了一行人最大的難題。
游過去?不成,一個剛下水就屍骨無存,鐵錚錚的血例擺在眼前,想必下頭還有些餓了許久的髒東西。
那爬過去?
他舉目望去,尋找著另闢蹊徑的辦法。
視線一頓,心裡有了譜,只見方才掉落處壁垣處的巖體縫隙中,嵌著情花祖宗的藤蔓——它們像蜘蛛網一般,四通八達,縱橫捭闔,榨取著岩石,毫不留情的將其揉成了一塊一塊碎小的石頭屑。
情花雖死,但它留下的藤蔓褪去了威脅,恰好成了攀爬的繩索,如果不想從深淺未知的血池中游過去,那只有從巖壁上貼身爬過去這一種辦法了!
有了這般打算之後,馬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