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2 / 4)

小說:宦妻,本座跪了 作者:江暖

大半夜也得從龍榻上爬起來接見!所以這鼓一般沒人敲,除了兵臨城下,天災劫難的,太平年似乎也並沒有什麼事需要繞過內閣,直接登諸天聽的。

今兒兩宦男男成婚,卻有人在這個當口敲了登聞鼓,拓跋烈還沉浸在咿呀婉轉的唱腔之中,顯然沒有注意這鼓聲,倒是陳福九聽見了,他匆匆跑去了紫禁門,見到場景著實令他冷汗直冒。

只見紫禁門以京畿道監察御史劉慎為首,大大小小跪了一地的官兒,他們噼裡啪啦的捱了一頓板子,捂著屁股皺巴著臉,跪得還挺直。這些官兒大多是耳聰目明,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言官,除了六科給事中的熟悉老臉,還有幾個各省道監察御史也來湊了熱鬧。

他們不穿簇新的官袍,不帶琉璃珠紅頂子,甚至衣袍袖口還打了補丁。這群素來清談誤國,口誅筆伐的“參本詞臣”,此刻正滿臉剛毅,脊背硬朗。

眸中隱含著風雨欲來的興奮,他們嗅到了誘人的氣息,所以他們團結在一起,只為打一場翻身之仗!

御史言官和內閣的樑子是從大周朝就結下的。

大周朝的言官權力極大,他們可以對抗內閣,還能制約皇帝。那時候的言官不僅監督大臣的工作態度、生活作風,有無貪汙,有無異心,時間長了捎帶手連皇帝的家務事也開始管。

那時的六科給事中,把六部制約的死死的,他們擁有法律賜予的封還詔書權。

比如皇帝檄文兵伐,下達於兵部執行,若兵部給事中的言官覺得於理不合,甚至可以駁回詔書,請求皇帝重新考慮。

風光了一二百年,如今到了大殷朝,讓馬嵩成了內閣首輔之後,他掌權的第一件事,就是建議皇帝使用廷寄上諭和密封上諭,這等於是徹底架空了言官的駁斥權,久而久之後,駁斥全也就那樣被廢除了。

之後,他還出臺一些規法,提升內閣地位的同時,削弱言官權力,一舉將他們打落谷底。讓他們成為一輩子都只能說閒話的叨嘮媽子!

他們恨毒了馬嵩,卻敢怒不敢言,手裡的筆桿比一天重,當初的揮毫恣意,千古文章,漸漸成了無病呻吟,科插打諢的無用廢言!他們在等,等有朝一日扳倒馬嵩,爭回言官的面子,掙回本就屬於他們的榮光!

幸運的是,時間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這一天終於來了。

紫禁門外,一張兩人高的牛皮大鼓銅邊定箔,漆紅的鼓架霸氣威儀,整面鼓巋然佇立,透著讓人望而生畏的肅穆氣度。

太子闊步走來,背手在後,杏黃四爪蟒袍威儀在身,他一掀袍擺,擺出十足的儲君架子:“誰敲的登聞鼓?滾出來”

劉慎正了正衣冠,從地上有些遲鈍的爬了起來,他上前走了幾步,在拓跋騫跟前重新跪下,一應禮數週全無誤:“京畿道監察御史劉慎,叩見太子殿下,是臣敲得登聞鼓,臣要面見聖上。”

拓跋烈眸色一凜,咬牙切齒:“好你個劉慎!又是你!”

淡然應對,劉慎額頭抵在石青板上,由著沙礫磨得生疼:“是,戶口虧空案由臣一手遞奏,自然也要由臣親手了結,臣已握有實據,涉案人員也不光太子您一個,臣既領朝廷俸祿,必要實心任事,不敢漏下一個國之蠹蟲”

氣極反笑,拓跋騫伸出手指點了點他,話哽喉頭,氣得怎麼呀說不出來,他抬起頭看了看城牆頭的威儀角樓,深深出了一口氣,冷笑道:“好好,劉慎,一朝為官你已足矣?你大可盼著皇上千秋萬歲,讓這條小命你苟延殘喘,不若等本太子當了……”

“等你什麼?!”

拓跋騫僭越之語幾欲脫口而出,不料身後隱雷暴怒之聲,一句話將將他釘在了原地,後脊發麻。

“臣等叩見陛下”

姜檀心跟在拓跋烈的身後,步履輕鬆,她瞅了瞅面色奇差的拓跋騫,向他眉梢一揚,挑釁十足。

言官們見拓跋烈來了,那更是紛紛跪著挪向前幾步,伏在了他的腳下,聲淚俱下,字字控訴:

“陛下,馬嵩自署理內閣政務以來,結黨營私,乾綱獨斷,趁著陛下龍體不適,精心調養的那幾年,更是馬家一言堂,妄蓄大志,僭越臣綱!”

“陛下,戶部尚書陸宣澈乃是其門人弟子,戶部虧空一案馬嵩一黨更是榜上有名,私自挪用的金額抵過了大殷朝整三年賦稅!更有甚者,其人猖狂,無視法度,在陛下言明徹查虧空之案後,還矇蔽聖聽,榨取米商金銀,謀取私利,罪無可恕,望陛下嚴懲”

“這樣的國之蠹蟲,貪汙擅權已是罪極,可他還引惑幼主,犯下滔天大罪,雖九死罪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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