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把鑰匙?”她極力忍住沒笑出來,一邊問。
很快我就在新家安頓下來。那幾天午飯過後,我都會離開公寓,在曼徹斯特四處閒逛。有了可以自由支配的廚房,我感到很新鮮,於是每每日間觀看烹飪節目,然後衝到超市照單採買,回來嘗試下廚,做出的菜卻是有好有壞。晚上,我就收集信用卡資料,強化記憶本領。
都柏林那次,我憑空從腦子裡回想起一批信用卡的詳細資訊,使我意識到大腦的巨大潛能。我現在所做的,跟小時候記國家首都沒什麼兩樣:我給每個城市分派一個象徵或物件。巴黎是埃菲爾鐵塔,馬德里是個又大又亮的太陽,諸如之類。
現在我把為每張信用卡收集的相關資訊調出來,然後配上一種水果。熟能生巧,很快我就能在腦袋中儲存十來套資訊,並且隨心所欲一個個調出來。這樣一來,事情變得簡單易行,而且沒有一張紙頭留做罪證。
我如今對各家銀行的安全措施也更加熟悉了。滙豐銀行最難纏,每一步都要求輸入密碼。蘇格蘭的幾家銀行可以下手,一些大型英格蘭銀行也是,但我的最愛是直接和信用卡公司打交道。其中之一是美國運通,就是這家公司曾助我暢遊世界各地,當我身陷牢籠時,還替我的跨國長途電話買過單。
利用公寓和隔壁的網際網路咖啡館,我逐漸積累起許多材料。我全身心投入這項雖說刺激卻也挺累人的過程。再不放鬆一下不行了。一天晚上,機會出人意料地來臨。
網際網路咖啡館臨近打烊時,我一邊決定當晚的夜生活計劃,一邊漫無目的在網上閒逛。溜達到皇家海軍官方網站完全是事出偶然。那段短暫的海軍生涯我還戀戀於心(尤其是它帶給我的那塊頗有紀念意義的手錶),因此看到馬上有機會重溫海軍生涯,不禁一陣狂喜。就在當晚,皇家海軍要在曼徹斯特一家酒店為海軍軍校學員舉辦一個籌款會。這正是我心儀的事業呀,我覺得應該出席才對,也算賞他們一點光。
第七章 大洋之舌……拿騷神奇之旅(6)
我回到公寓,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後穿上軍裝,打出租到了那家酒店。兒時把父親的領帶纏在脖子上,站在學校走廊裡準備冒充老師的那份古怪自信心,此時又回來了。
到達時,晚宴剛剛結束。我大搖大擺踱進房間,不管誰的手,只要伸過來我就亂握一氣,同時抓住每個機會行個不成樣子的軍禮。人們大惑不解地看著我,裡面穿軍裝的人好像也少之又少。
大約兩杯酒下肚(也許更多——說實話我當時已經很暈了),我硬著頭皮衝進聊天大軍,把整間屋子的人弄得稀裡糊塗。雖說神志半清不醒,我還是能感覺到人們的目光紛紛落到我身上。沒辦法,三十六計走為上,我踉踉蹌蹌退到門邊,手一陣猛揮跟大夥兒道別,卻也看清了主賓桌上的高階軍官們如何一邊拿眼角瞟我,一邊用肘輕推鄰桌。時至今日,我才回過味兒來——那天可能壓根兒就跑錯了酒店。
發生這樣的事情分明是一種徵兆,說明我在曼徹斯特的日子越過越無聊。為了扭轉這一局面,我決定重訪智利。原因很多——我上次在那兒挺開心的;市中心區的外幣兌換所已經使用過度(銀行我還不敢碰),得換著用一下機場的;對一個坐慣了飛機的人來說,在一個地方窩了整整一個月,實在憋得難受。
自打巴特菲爾德一別,我一直和母親保持著聯絡,而跟父親一直沒交流。我當時沒意識到的一點是:我回智利的最大動機可能是為了有機會和他聊聊。我原以為父親會因為我去智利而不再懷疑我的所作所為,甚至為我感到自豪。可是當我告訴他這一訊息時,他只是淡淡地說:“在託科皮亞,別丟我的老臉。”
我的心彷彿被蜇了一下,繼而惱羞成怒。我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因此感到更加難堪。他已經認定自己的兒子沉迷於墮落的生活方式,不想家醜外揚,尤其不想遠揚到智利的親戚朋友中。
最大的尷尬當然是眼看我被人逮住,避免這事兒發生就成了我倆的共識。我先從曼徹斯特飛往巴黎,再飛到馬德里,自信這步棋可以擺脫神秘莫測的伊斯蓋特探長或別的什麼人佈下的羅網。在每個機場,我都在外幣兌換所大撈特撈一把,取出的錢必要時足夠我在智利待上一年。然後,我把大部分卡扔進了馬德里機場的垃圾桶。
裝備好幾張以我自己名義開的信用卡、滿滿一口袋鈔票、一腦瓜水果品種,我放心大膽去了智利。
這回我可是卡斯特羅家族移民的唯一代表,所以待在託科皮亞的那段日子搞得像皇室來訪一般:整個鎮子的人絡繹不絕前來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