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獄日期臨近,我越來越接近他。
我最擔心的就是一出大門又給抓起來,但在獲釋前一天,他找到我,帶來了激動人心的好訊息:沒有人揣著逮捕證等我。許多牢頭都瞞著我,唯有戈登向我吐露了實情。我和其他人辭別後,他跟著我走到樓梯口。
“你是個聰明人,艾略特,”他說道。“好好想想出去後怎麼過吧。”
“嗯,我想好了,戈登,別擔心。”我向他保證。
第一次從監獄放出來,我發覺無法再去偷東西;這一次,開頭我發覺無法做任何事情。我本打算重振旗鼓,著手實施以前連做夢都沒想到過的詐騙活動,但此刻卻感到茫然無助。有一小段時間,我甚至考慮要不要金盆洗手,哪怕試一下呢。
但我很快便克服了這種弱智想法。對再陷牢籠的恐懼一定得克服,我最後做到了。我不再對未來擔驚受怕,而是化恐懼為動力,絞盡腦汁改進作案手段,降低被逮住的風險。坐在巴特菲爾德家中臥室裡,我的思緒又飄回剛剛結束的過去,把點點滴滴教訓在腦中過了一遍又一遍。
一週後,我入住都柏林克拉倫斯,這是一家歸U2樂隊所有的酒店,富麗奢華自不待言。它位置優越,正坐落在這座有待我探索的新都市中央。我全身服飾無可挑剔,信心十足,超過以往任何時候。原因有兩個:一是戰勝了對監獄的恐懼,二是為自己制定了幾項新規則。
更多規則
換票 在以欺詐手段(其實,我什麼時候沒欺詐過?)預訂航班後,要在飛機快起飛時致電航空公司。這樣做的目的,是看看把戲是否已被人揭穿,以防換票登記時被逮個正著。我很快就想出了一個好辦法:打個電話到航空公司預訂中心,自稱機場換票登記處工作人員。我是(插入相關航空公司換票登記處)工作人員,我們的系統出了點問題,請幫忙核實一下以艾略特?卡斯特羅名義預訂的機票。沒什麼問題吧?
第五章 加拿大特工(8)
現金 從現在起,無論去哪兒,都得隨身帶夠能飛回英國的現金。儘管從技術上講,用自己名下的信用卡在銀行取現完全可行,我還是心存疑慮,不敢直接去銀行辦理。替代辦法很簡單:外幣兌換所。只憑信用卡和護照就提取數千英鎊現金,對外幣兌換所來說司空見慣;不僅如此,在大型機場中還總是有許多分點,登機幾分鐘前取款都不晚。
電話 在格拉斯哥一家店裡,我買了一部無法被跟蹤的預付費手機,全球各地都能用。除非萬不得已,我一般不用酒店電話。以前,我在一家酒店逗留的時間一般不超過一兩個晚上,而新計劃需要多住些時候,所以得提防打電話套身份資訊時被酒店接線員聽到。
安全措施(1) 我對這一條挺自豪。我得知道手中的信用卡是否還有效,如果已失效,希望能透過一種安全系統檢測出來。一個簡單的辦法是在電話亭或類似場所試用,但導致信用卡失效可能還有其他的原因。
我採用的方法是直接致電信用卡公司,謊稱是一家商店,需要進行授權確認。我在收銀機旁多次碰到過這種情況,也知道店員應該提供哪些資訊,所以這種電話對我來說是小菜一碟。其實信用卡公司需要的也就是商戶號,這一般都會顯示在刷卡機的某一側。我常常在商店收銀臺停下來,假裝檢視手機,偷偷把這些程式碼輸到手機裡。
靠這一基本伎倆,每天早上醒來後,十分鐘之內我就能知道哪些卡還有效。
安全措施(2) 每次走進酒店客房前,先敲敲門,喊一聲“打掃房間”。如果正有警察或保安守株待兔,聽到是地位低下的保潔人員,就會叫他們立馬滾蛋。反正我是這麼揣測的。
我還是用老辦法套取信用卡——給酒店打電話,要求接通姓氏常見的某位客人,然後探詢儘可能多資訊。有時我很幸運,有時則要對著電話講半天才能搞定。對這部分活兒我相當滿意,但麻煩是還得讓信用卡公司把卡寄到巴特菲爾德,人還得等在家中,早早起床迎接郵差。
這段時間,我手裡信用卡的生命期從幾天到一兩個月不等。它們最終都會被登出,按邏輯講,警察隨後會跟蹤調查,然後發現這些卡都是寄到我家的。但出於某種原因,這種情況從未發生。我懷疑是銀行因為自身的某些考慮,沒有將這一細節交知警方。
撇開這點不談,每採取一步行動就得提供一次家裡的住址,可是個相當大的缺陷。我已經想好,離開巴特菲爾德前先弄它一大把信用卡,到了愛爾蘭再設法解決住址問題。
在愛爾蘭都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