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那個姓陳的背了一個裝備包和大伯兩人接頭,三人買好火車票便去候車室裡等車,我掏出一幅墨鏡,將自己武裝的爹媽都不認識後,拿了小黃狗的身份證,去買隊買票。
目的地是山西,車只有一趟,是晚上七點鐘出發,我買完票,為了不被發現,便拉著小黃狗就近開了家旅館,吃飽喝足後,等到晚上六點半,才上了火車。
最後我發現,大伯他們的車位,與我們只隔了一個對鋪,第二天早上洗臉的時候,我和大伯在車裡相遇了。
他正在刷牙,一見我,頓時嚥下了一口白泡沫,嗆的他直流眼淚,我連忙去拍他的背,安撫道:“大伯,別激動,祖國很大,緣分很小,轉角遇見愛是很有可能的。”
大伯順過氣,直接用牙刷敲我頭上,罵道:“愛個屁!誰讓你來的!不對……”他想了想,道:“你這少根筋的腦袋,也想不到會跟上來,說,誰教你的?”
我有些鬱悶了,雖然這主意真不是我想出來的,但少根筋這種事,至於直接說出來嗎?這多傷自尊啊。
我撇了撇嘴,領著大伯到我們鋪,指著下鋪還在打呼嚕的小黃狗,道:“他,他教唆的,我是被煽動的。”大伯氣的吹鬍子瞪眼,朝著小黃狗一腳就踹了過去,直接將人踹醒了,小黃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一見我大伯,嚇得合不攏嘴,片刻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氣的臉紅脖子粗,指著我叫:“姓孫的,你又出賣我!”
其實我心裡是很過意不去的,但我大伯兇狠歸兇狠,也不會真把這個嫡傳弟子給怎麼著,嫁禍這種事情,不必有愧疚感,我立刻反駁道:“什麼出賣,說的多難聽,好像我跟你是一夥的。”
“呸。”大伯在我頭上狠敲了一下,道:“你們兩個小崽子,少給我唱雙簧,火車到站後,全部給我滾回去。”我心道,來都來了,哪能這麼容易被你打發出去,於是掏出火車票,指著上面的票價,道:“大伯,這一趟三百多塊呢,來都來了,你就讓我們跟著唄,不然多浪費啊,現在都提倡節儉,你侄子我掙錢太難了,三百塊不是個小數目,夠我一個月生活費了……”
“呸。”大伯又揍了我一拳,道:“一個月三百,你喝風長大的?少跟我油嘴滑舌,下了車就走人,否則我讓你看看大伯是不是吃素的。”
古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陪了個笑臉,道:“是、是,大伯您是吃葷的,彆氣壞了身體,我聽你的,下了車就走。”小黃狗眼一瞪,似乎想爭取一下,我直接踹了他一腳,示意他別多話,片刻後,大伯回了自己的車廂,小黃狗直接爬起來,揪著我的衣領就要來揍我,嘴裡罵道:“姓孫的,你個白眼狼,師父越不想我們去,就說明那地方越危險,你不去,我去!”
“別激動。”我撇了撇嘴,拽下他的胳膊,道:“腿長在我們身上,大伯想攔也欄不住,我這麼說不過是權宜之計,要是現在跟大伯橫,難道你想在火車上捱揍?”
小黃狗愣了一下,打量我半晌,道:“你個軟腳蝦。”
我道:“不是軟腳蝦,是識時務者為俊傑。”
小黃狗又道:“抗日年代,你肯定是個漢奸。”
我跟他又一搭沒一搭的磨嘴皮子,在鐵軌的哐當聲中,逐漸遠離巴蜀,向著山西而去。
火車行駛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中午,我們到達了山西陽城縣,從縣城的高地往遠處往,就可以看到一條蒼勁的老龍綿延伸展而去,那便是我們此次的目的地,蟒山。
下了火車,大伯沒動,雙手環胸,朝賣票的地方抬了抬下巴,示意我和小黃狗去買回程票,我倆都沒動,片刻後,小黃狗先開口,道:“師父,太危險了,我陪你一起去。”
姓陳的不答腔,他一路就像鬼魂一樣,你跟他說話,他回一句話要說半天,比如你跟他問好,他會說:“你~~~好~~~~~~~”
我好個屁!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第八章橫裡村
一般我不主動跟鬼魂陳搭腔,如果不是他非得讓我大伯還人情債,我們也不用折騰出這麼多事。
大伯看了姓陳的一眼,臉色沉下了,對小黃狗喝道:“小崽子少根經,你也跟著攙和什麼,帶他回去。”小黃狗吃了個憋,抿著唇,惡狠狠瞪了鬼魂陳一眼。
我看氣氛有些僵,心想這麼下去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既然小黃狗已經做了那隻出頭鳥,那我接下來應該是安全的,於是我對大伯說:“大伯,我從小就把您當親爹一樣,如果這次不跟著你去,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的良心會一輩子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