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未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麼,思索一陣,又對藍曦臣道:“他不願。”
藍曦臣道:“嗯……”
心中卻想:“忘機這是在向我求助?”
這時,金光瑤的聲音傳來,道:“這位公子,你走錯了吧。”
另一年輕的聲音道:“失禮了。我是……”
一聽到這個聲音,藍曦臣和藍忘機不約而同抬起了頭。只見前方的影壁之旁,一個年輕的白衣男子站在金光瑤對面。這男子見了他們兩人,霎時面色一白,報名字的嘴也打不開了。金光瑤卻接道:“我知道。蘇憫善,秣陵蘇氏蘇涉蘇公子,對吧。”
蘇涉微微一怔:“你記得我?”
自從屠戮玄武洞底之事過後,蘇涉在姑蘇藍氏就抬不起頭了。他覺得被人看到那樣的一幕,心中很沒意思。不僅覺得別人看他微妙,他自己看自己也微妙。不久就申請脫離家族,輕而易舉地便成功了。
為挽回失去的顏面,他在射日之徵中頗為奮勇,結束後倒也有所收穫,自立門戶,依附於蘭陵金氏旗下。這樣的附屬家族不計其數,本以為沒什麼人識得他,豈知金光瑤只匆匆見過他一次,就把他的名、字、家族都記下了。蘇涉不由得臉色大緩。
金光瑤笑道:“那是自然記得的。請。這邊走。”
蘇涉又看了一眼那邊的藍氏兄弟,低頭匆匆入廳。藍曦臣和藍忘機都不是好在背後評頭論足的人,雖然蘇涉可評頭論足之處太多,他們也並不多言。
如果前幾日那場花宴是蘭陵金氏向所有家族開放的大宴,那麼這次,就是隻邀請親密家族、內部成員和附屬家族的私宴。
藍曦臣和藍忘機依次入席,席間不便再繼續談論方才的話題,藍忘機便又迴歸冷若冰霜的常態。經金光瑤佈置,他二人身前的小案上都沒有設酒盞,只有茶盞和清清爽爽的幾樣小碟。姑蘇藍氏不喜飲酒之名遠揚,因此也並無人上前敬酒,一片清淨。
誰知,未清淨多久,一名身穿金星雪浪袍的男子忽然走了過來,一手一隻酒盞,大聲道:“藍宗主,含光君,我敬你們二位一杯!”
此人膚色微黑,高大俊朗。嗓門十分嘹亮,從剛才起就一直在宴廳裡四下敬酒,嗡嗡作響。
正是金光善胞弟之子,金子軒的堂哥,金子勳。
金光瑤知藍氏兄弟都不喜飲酒,趕忙過來笑道:“子勳,澤蕪君和含光君都是雲深不知處出來的人,你讓他們喝酒還不如……”
金子勳十分看不慣最近才認祖歸宗的金光瑤,心覺此人下賤,視他如無物,直接打斷道:“咱們金家藍家一家親,都是自己人。兩位藍兄弟若是不喝,那就是看不起我!”
一旁幾名附屬家族的家主紛紛撫掌讚道:“好!說得好!”
“真有豪爽之風!”
“名士本當如此!”
金光瑤維持笑容不變,卻無聲地嘆了口氣,揉了揉太陽穴,心道:“什麼自己人,什麼一家親,什麼豪爽之風,名士……強逼人飲酒,這不就是沒家教麼?”
藍曦臣起身婉拒,藍忘機則仍坐著,冷冷盯著金子勳硬塞到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微微啟唇,似乎正要說話,忽然,一隻手接過了那隻酒盞。
藍忘機抬頭望去。
只見一身黑衣,腰間一管笛子,笛子垂著鮮紅的穗子。負手而立,丰神俊朗。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將空空如也的盞底露給金子勳看,微笑道:“我代他喝,你滿意了麼?”
藍曦臣道:“魏公子?”
有人低聲驚呼:“什麼時候來的?”
魏無羨放下酒盞,單手正了正衣領,道:“方才。”
宴廳眾人心中惡寒。竟然無人覺察到他是什麼時候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廳中的。
魏無羨也不寒暄了,單刀直入道:“請問金子勳公子在嗎?”
金子勳冷冷地道:“我就是金子勳。你找我做什麼?”
魏無羨道:“金公子,請借一步說話。”
金子勳道:“有什麼話說,等我們家開完宴再來吧。”
其實他根本不打算和魏無羨談。前幾日花宴之上,魏無羨隻身退走金麟臺,鬧得蘭陵金氏頗不愉快的事他記得,因此有意要給魏無羨一個還擊。
魏無羨也看出來了,道:“要等多久?”
金子勳道:“三個時辰吧。”
魏無羨道:“怕是不能等那麼久。”
金子勳傲然道:“不能等也要等。”
他非要和魏無羨槓,除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