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軌打擂臺?幾個大臣迫於內室壓力一邊倒?還有太子親自站出來打圓場?
李賢越聽越覺得遺憾,這樣的大好戲文錯過了著實可惜,以後要再有這樣的機會就難了。沒心沒肺地惡意揣測了老劉頭和老上官的心路歷程之後,他便問起了老爹的病情,聽說這一位如今在蓬萊殿養得甭提多悠閒自在,他不禁動了動眉毛,旋即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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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就好,雖說他老爹和一尊大神差不多,但擺在那裡還是有點分量的。
聽到李賢嘴裡蹦出來的一連串名字,王漢超一面應付回答,一面在心底佩服這位主兒的滴水不漏。及至問到李績的時候,他趕緊交待說李績寶刀不老,在遼東戰場上連戰連捷,朝廷幾乎天天褒獎,順帶又把薛仁貴誇了一通。
反正和他沾親帶故的現如今都混得風生水起,這就足夠了!
李賢滿意地點了點頭,結束了這一番盤問,旋即領著王漢超到各將領處轉了一圈——即使是皇帝旨意,也不能為了他這個皇子厚此薄彼忘了一大幫將士,所以王漢超此來還肩負著勞軍的名義。之前東西賞賜已經不少了,所以這一回主要就是口頭上的慰問,但即便如此,依舊讓獨孤卿雲辛文陵黑齒常之等為之欣喜了一通。
中使都來了,李賢自然開始打包行李準備回去,而從這時候開始,便絡繹不絕有將領來尋,讓他捎帶東西回京。論理這西北苦寒之地,除了毛皮沒有其他值錢的東西,但打了一回大勝仗,撈了不少油水,當然也就有了不少私藏。
當然,倘若不是李賢人品好,擺出一副不在意身外之物的派頭,這些將領也不會如此放心。畢竟,那些將軍之類的可以說不在乎財富,但那些低階軍官就不可能不在乎這些血汗錢了。到了最後,李賢不得不把姚元之羅處機等幕僚全部拉上,統計出厚厚一本簿子,而行李更是多了十輛大車!
別人歡天喜地,裴炎卻一如既往地冷靜,趁著大家都在忙活的當口,他私底下找到了李賢,道出了心中的擔憂:“雍王殿下,您要是帶這麼多東西回去,別人會怎麼看?”
“老裴,獨孤將軍他們這些將軍即使沒有我,派個人捎帶東西回去也容易得很,但那些旅帥隊正就未必了,他們攢些體己不容易,要是在戰場上有什麼萬一,這些還不見得能夠讓人安安全全帶回去。橫豎都是回長安,我不過多花些腳伕銀子,還不用擔心有人揩油他們在戰場上的掙命錢!”
李賢爽朗地一笑,見裴炎為之一呆,他更是漫不經心地聳了聳肩:“至於人家矛頭衝我,那就隨他們去好了,總比將士在戰場上拼命還得被人捅刀子強!要捅我的刀子,他們還得掂量掂量!”
最後一句話出口的時候,裴炎敏銳地察覺到了幾分殺氣,再想問的時候,卻只見人已經走了,頓時沒奈何嘆了一口氣,心中卻隱約有些佩服。
至於李賢,則是在傍晚再次登上了城頭,衝著那遠山冰原大吼了一聲:“長安,我李六郎要回來了!”諸如洗乾淨脖子等著之類的話,則是暫時只在心裡叨咕了一遍。安京城四面關卡中,有驛道者為上關,西面的隴山關自西域進長安,此乃必經之路,歷來便是守備森嚴。由於此地有驛道,因此來來往往的驛馬固然不少,但更多的卻是進出長安的官員。
從中原前往西州上任的官員,往往得在眾多親朋好友的含淚相送下,悽悽慘慘慼戚地透過這裡,前去體驗不可知的西域生活,而有幸從西域榮歸的將領,也必得經過這隴山關,於是,守關的將士就常常有幸看見這邊歡喜那邊愁。
身擔守衛長安西大門的重任,這守關的時候打盹自然不行,所以,當看到遠方煙塵四起似乎有大批人騎馬奔襲而來的時候,一個剛剛調到這裡的軍士冷不丁嚷嚷了一聲敵襲,結果招來了同僚的一通白眼。
“沒見識,這從西邊回來的武將,帶個三五十人有什麼好奇怪的!”
一個隊正兜頭罵了那軍士一通,眯縫著眼睛一瞧,忽然面色一變。這就是帶親兵那也得有個限度,怎麼看上去有百多人似的?他倒不擔心有什麼敵襲——西邊的關卡還有好幾道,要是被什麼敵人打到這裡還沒個信報來,那大唐也就不叫大唐了。
終於,百多人風馳電掣地在關前停下,為首的便下了馬。他慌忙上前一問,才聽了兩句便臉上驚容立去,臉上堆滿了笑容,猛地大喝一聲道:“兄弟們,是雍王殿下打西邊回京了,通通給我打起精神來!”
這大唐自開國起。號稱州牧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擔任雍州地方最高長官的雍州牧。雖說歷來以親王充當並沒有實權,但這擔任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