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2 / 4)

小說:野罌 作者:圈圈

看現在,看看我的樣子,看看你自己,我把你帶進了地獄,你懷孕了,我卻恨你,那是我們的孩子”

愛爾莎咬著嘴唇,她不知道如何說服已經崩潰的罌花,罌花的絕望誰也插不上話。她永遠向著陽光,沒辦法體會罌花的黑暗。

可她守著他,看他拖著她,讓自己都隨著他掙扎,他不想看見這樣的畫面。她不該這樣活著,他不要她的同情,不要她看著自己心痛,不願他愛的女人為了他從天亮守到天黑。她是公主,應該永遠活在自己的舞會,有燈光追隨,有王子相配,不是他,這個半人半鬼。他現在連偽裝都做不到,他裝不出堅強,裝不出無所謂,更裝不出她鍾愛的溫柔。他被掩埋了,嗆著厚厚的灰,黑黑的,沉沉的,終日昏昏欲睡。他不想再面對誰,女兒被送走了,他的樣子不該讓她看見。他不停幻想著女兒長大之後的樣子,會不會和她媽媽一樣,還是更像他。而愛爾莎也終於開始反胃,開始出血,開始痛,眉頭緊皺,可她卻和天嬌講一樣的話,為了這個孩子不惜一切代價,他聽了一陣陣後怕。

有很多謠言,關於他和她的婚變。他聽了,笑笑,看她的手漸漸變涼。

愛爾莎哭的樣子,他不知所措,就只能冷冷看著,他很難過,可對著她卻哭不出來,眼淚都要給她一個人留著。

她,也出紅紅的血,那一刻他想廢了自己。她怎麼可以出血,像天嬌一樣殘破。血都會開花,都會長大,而她的面板,白白嫩嫩,怎麼能和天嬌一樣頂著那層無法無天的血紅,她撐不起,她的傑作,他努力欣賞,擦去時戀戀不捨。

孩子,在她的肚子裡哭,他聽得很清楚。

天嬌說,放了她,別和她一樣,他狠狠點頭,朝她笑笑,讓她回家。是一個很好的辦法,和她離婚,她把孩子流掉。

他說離婚,她站了起來,他說流掉孩子,她給他一腳,踢在下身上。

“你不是人,它是生命,它有心跳,有手有腳,你怎麼可以就這樣把它扔了,你知不知道它長大了會恨你的”

“我知道”

她向後退了一步,手扶著桌子,望著眼前的男人,是啊,他怎麼可能不知道,他什麼都知道,她不再講話,抱著自己的肚子。

她已經不那麼確定了,為了她的孩子她得離開,它現在的父親著了魔,撞了鬼,他想要它的命,她不想給。

“愛爾莎,我是在救你,是天嬌告訴我的,我在救你”

他一個人活在輪迴裡,又出現了,深不見底的洞,要用血填滿。他怕愛爾莎掉進去,所以自己先跳下去。他背叛了他的孩子,他背叛了自己,背叛了陽光,他背叛了自己的嚮往,背叛了生的方向,他舉手投降,就成了亡命之徒。他是那麼篤定,他原來真的和天嬌一樣,天嬌的傷他都看得見,因為那傷口和自己身上的一模一樣,天嬌的眼淚他沒辦法抵抗,因為他流過的和她的一樣滾燙,他和她都是變了形的半人半妖,幸福是自己的詛咒,封印上寫著血流成河。生命看來柳暗花明,不過是混滅之前最後的衝鋒,他步她的後塵壓力都是冥冥之中。他原來不信,找著種種藉口,她的死,他以為可以無動於衷,可傷口早已比肩接踵,不理會他自欺欺人的情比血濃。天破曉的時候,血是血,肉是肉,該留的留,該走的走。

她說她會回來,領著他的孩子,她不會放棄,她的選擇,她從來相信,不用他的否定,她自己看清,他的孩子,她一定會生下來,讓他明白,沒有什麼是天註定,有的只有人,只有人的心。

生命的繁衍怎會如此兇險又膚淺。

信以為真的悲慘終於都浮出水面,許多人想來看他,在他看來像是最後的道別。他想打包遠行,卻無奈自己已經走不動,像被抽乾空氣的泡沫,連虛偽的色彩都泯滅,還有恪守著軀殼,他像是在等什麼,也許只是生命的自然而然的結果。

他用很長的時間想自己,就想自己,拼命地想,想自己吃得東西,睡的床,想自己的手和腳,想自己大大的酒窩,長長的睫毛,想自己的好和壞,記憶裡的問號,他也沒有被需要,他的生命是不是一個玩笑和湊巧,抑或是一種毒藥。他累得不得了,很久以來他不想去思考,因為結局總是煎熬。他由著自己睡著,趴在視窗,對著天涯海角,夢中的小島,鋪滿花草,有小魚在上面蹦跳,有蛇長出了腳,在上面咧著嘴跑。

他不是任何人的依靠,真的不是,包括他自己,退到自己,也仍是無路可逃。

天嬌背對著他,坐在沙發另一面,他知道她在笑。他和她頭靠著頭,*著睡覺。天嬌殘破的手指攏著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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