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染成血紅的袖子尤其扎眼,羅侯計都趕忙上前去看他的傷勢,忍不住都抽了一口冷氣。
“這……怎麼辦?”
“我們處理不了,先止血!”
羅侯計都立刻著手忙乎起來,木鳶在一旁道:“趕緊止了血,我帶他去找鬼絕子。”“等寧弦出來了我再走。”
“不成,看看你都什麼樣子了,現在需要擔心的不是寧弦是你知道麼。”他蹲下來,故意跟鳳嘮叨道:“喂,這回可是我救了你,怎麼樣,感激我吧?是不是覺得我特別高大特別耀眼?你也別太崇拜我,好好記著,以後報答報答我就成……”
鳳閉眼,轉頭,懶得看他那張小人得志的嘴臉。
煙雨閣中大片的房屋院落已經倒塌,左璇咳著,一張漂亮的臉落了一層黑灰,用手抹過後幾乎變成了小花貓,盡力在濃煙中辨認著去路——
“走這邊!”
白墨拉著寧弦跟過去,一面牆險些在他們身旁倒塌,白墨下意識將寧弦往懷裡一帶,用身體擋住她,那一瞬間寧弦的腦中重疊著相似的畫面,心臟險些從喉嚨跳出來——幸而只是一些碎石,除了幾個擦傷的皮外傷,白墨並無大礙。
“你——你不要命啦!?”寧弦又急又氣,不知道該說什麼,明知道自己應該道謝的,出口卻忍不住教訓道:“我就算是不用武功也比你跑得快!你——你不自己趕緊閃開跑來管我幹嘛?嫌自己命長嗎!?”
已經死了一個了……為了她,死了一個杜慈笙,她怎麼能再看著別人為她而死?儘管口不對心,白墨似乎卻能明白她的意思,淡淡一笑,對她道,“好,你要教訓什麼出去以後我都聽著,我們快走。”
“你們快來啊,這邊!”左璇在前面招招手,白墨重拉起她,跟了上去。慈笙,鳳……鳳的手……
寧弦狠狠咬著唇,如果不是因為她而分心,鳳的手也不會……
她要怎麼賠他的手?怎麼賠……?
白墨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寧弦抬頭,笑得卻比哭還難看。
待他們逃出來,回身時,偌大的煙雨閣,在他們面前轟然倒塌,一片濃煙火海——左璇有些焦急地張望,寧弦問道:“怎麼了?”
“我沒見到左慈出來——他,他不會有事吧?”
寧弦未應,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左璇——左璇會擔心左慈的安危是自然的,可是對於她來說,她根本不關心,更希望他就這樣從此消失。
可是這樣的話,面對左璇她說不出口,安慰的話她同樣說不出口。
“迦陵大人。”
一旁有人突然出現,對寧弦一禮,“教主大人在等您。”
“教主來了?”
“是。”
想來也是吧,沒有教主的應允,又有誰能夠擅自毀掉整個煙雨閣?
“鳳在哪裡,先帶我去看他。”
“是。”
第九十章 同林紛飛
陌生的莊園中,寧弦在一個寂靜的院子裡坐著,坐了許久。
屋裡東籬大叔在給鳳醫治,一直沒有出來過,也未允許任何人。她只能等著,越等,心裡越痛,越沉到更深的地方去。
為什麼這麼久……
鳳的手,即使任誰看了也明白不可能挽回,然而在得到最後通牒之前,仍舊忍不住抱著一絲絲希望,那麼微弱,被心知肚明的結果打壓得越發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也許就只想這樣等下去,不要聽到結果,至少還能存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卻又希望這扇門快些開啟,結束這因希望和絕望交雜而痛苦的等待。
門終於開了,寧弦的心忽一下好似懸了空,跳起了,卻不知道該落到哪裡。她看到東籬大叔走出來,驀地站起來卻沒有勇氣迎上去。太快了……儘管她等了很久,還是沒有足夠的準備去聽東籬的答案,她還需要一點時間……可是東籬並沒有給她這樣的時間,因為東籬只消看她的神情便很清楚,再多的時間,也不足夠。
他走到她面前,直奔重點道:“他的右手接上了。但是大半筋脈都已經切斷,已經沒有痊癒的可能。”
寧弦緩緩坐回去,頭腦中一片空白,手無意識的緊緊攥起。
“要進去看看他嗎?”
寧弦緩緩搖頭,東籬先生只拍了拍她的肩膀,便放下她一個人靜一靜,轉身離去。寧弦坐了許久,突然起身,大步向院門走去。
剛在這裡落腳之後,白墨便被緊那羅拉著去喝“平安酒”,緊那羅喝高了“老哥”“老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