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開始翻閱其他的情報資料。黑洞什麼的,太過闇昧,根源什麼的,也不是心急就能摸清。眼下還是務實要緊,先掃除腳邊的障礙,才好前行。
一摞冊子一本一本從桌上拿起,看過,又放下。紙上的字跡從清晰到朦朧,我的眼睛也開始有些發酸。不經意間抬頭,窗外暮色濃重,夕陽隱得只剩下一片殘影了。
我揉揉眼,站起身來到窗邊,晚風撲面而來,帶著淡淡的花香氣息,讓我精神一振,先前看得太過專注,不知不覺都過去一個下午了。
我迎著習習晚風伸了伸懶腰,活動活動脖頸,回頭瞥了一眼桌上那堆冊子。匿居給的情報,果然夠細緻,足以讓我有針對性地制定自己的計劃了。
“小姐,晚飯已備好,可要送來樓上麼?”房門輕叩,門外傳來落雁輕聲的詢問。
“不用,我這就下去。”我向門口應了一句,將那些冊子理好收拾起來,推門下樓。
再過三天就是端陽節了,三天的時間,足夠我好好籌劃一番。
於是,這三天裡,我幾乎每日都會靜靜地閒坐,不是在二樓的窗前,就是在一樓的廊前,不是望著天際出神,就是望著湖心出神,腦子裡不斷將獲取的情報整合、處理、再整合,慢慢勾勒出一個大概的輪廓。
與我的安靜相比,反觀落雁倒是忙得不亦樂乎。這幾日她不停跑進跑出,忙裡忙外,一會兒拿來綵線香料,一會兒拿來艾葉佩蘭。
我一旁瞧見了,不由好笑。回想在山村的時候,那些姑娘們每到端陽也是興奮不已的,做香囊,剪艾虎,忙得不亦樂乎。只不過,山村到底偏僻,不似這裡東西樣樣齊全罷了。
“小姐,明日便是端陽佳節,我特意為小姐繡了一隻香囊,不知小姐瞧著是否合意。”
傍晚時分,我正坐在臨水廊前低頭喝茶,落雁輕巧地走過來,手裡捧了一隻香囊,湊近跟前。
我抬眼去瞧,那隻香囊小巧精緻,做工十分不錯,於是笑著點點頭:“讓你費心了,落雁確實心靈手巧呢。”
“小姐謬讚,落雁愧不敢當。”她眉開眼笑地謙虛了一句,將香囊放在旁邊,看向我的眼神裡面,閃過一絲猶疑,似乎想說什麼,卻不好開口。
“落雁,你有話儘管說。”我放下茶盞瞧著她,微微一笑。
“是……”她略作遲疑,囁囁道,“端陽佳節,女孩兒家向來都要親手製作香囊,小姐不做一個麼?或者……做了送人也好?”
嗯?我不禁一愣,回過神來忍不住發笑,瞧著她道:“都讓你有話直說了,你卻還和我拐彎抹角。你想讓我做個香囊,去送你家少主是麼?”
“小姐明鑑,落雁不敢僭越妄言。”那丫頭有些心虛地低下頭,抿著嘴眼神閃爍,不敢直視看我。
“這有什麼僭越的?”我笑了笑,端起茶盞悠閒地喝了一口,“香囊這東西我不會做,再說,你家少主有的是錢,讓他自己去買就好。”
我說完轉眼一瞥,發現落雁杵在那裡,一臉愕然地滑落一排黑線。
哼哼,送東西哪有隨便送的?那要參見習俗講究才行。
香囊事小,隱意事大。不是有詩云麼,‘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後’。香囊這東西,可是古代俗成的定情信物之一,讓我送那妖孽?他算哪根蔥?!還定情?我送他個巫毒娃娃還差不多。
“回小姐,有客拜訪。”
正在暗自腹誹中,一個青衣婢女從外面進來,雙手捧著名帖遞到我的面前。
我一哂,放下茶盞,將名帖接在手中。如果我沒猜錯,這次來的人麼,是為了走過場的。
果然,開啟名帖,印證了我的猜測。不過,這次的場面功夫做得還算基本齊全,看起來,鑑於我這個有名無實的正主兒安安穩穩寄人籬下,他們忌憚於我所寄居的戶主人,反倒不敢過分狂妄了。
於是,我對那名婢女點點頭:“請他們進來。”
“是。”
輕舒長袖站起身,我慢慢踱到主位上坐下,理了理衣帶,冷眼向外瞧著。
片刻後,四個身影繞過湖畔,走進閣內。
“屬下等見過小主人。”影影綽綽的人影站在我的對面,一個個抱著拳,但並沒怎麼躬身施禮,聲音雖然宏亮,卻聽不出半分恭敬感覺。
我瞟了他們一下,然後微微垂目,坐在椅子裡不安地動了動身體,手指絞著髮梢,細聲細氣地道:“幾位堂主來此有事麼?”
“回小主人,明日端陽佳節,四個分堂向來都要歡聚湖畔,做龍舟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