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小的“佛”字上,渺渺已經徹底想起自己年少時的那一件荒唐事兒了,心裡面那個滋味喲——真的,五味雜陳!
跟旗小漾在一起的日子,就好像她的一場熱病,但是熱病過後,她總會迎來她心靈的成長。她不再需要那些瘋狂,她清醒過來,身體裡開始充實現實的力量。終於,她和曾經的那個旗渺渺漸行漸遠。
現在,這個曾被她禍害的男孩兒,她真不知道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
渺渺什麼也沒說,只是默默地給他扣好釦子,然後讓他穿上衣服。裴越安靜地任她所為,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就這樣非常溫柔地望著渺渺,一瞬都不瞬。
“渺渺,你知道嗎?你將我變得不正常,我再也沒辦法碰其他的女孩子,再也沒辦法……”他嘴裡喃喃著,眼淚浸潤澄澈的眸子,然後紛紛滾亂下來,像個受了傷孩子,執拗地向唯一的那個讓他信任的人訴說自己的難過委屈和憤怒不甘。
“裴越……”渺渺聲音有點兒艱難,“……我很抱歉……”
話未說完,少年就兇狠地衝過來,唇,狠狠地撞在她的唇上,磕在牙齒上,舌尖立刻嚐到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
裴越狠啊,這哪裡是吻,分明就是撕咬,咬她上唇,咬她下唇,又咬她上唇與下唇貼合的時候——
可以想見,對於一個當時年僅十歲的孩子來說,渺渺對他做的簡直就是“驚世駭俗”,裴越早熟,雖然自閉,對外界的一切漠不關心,但卻實在比一般孩子看得通透明白,表面上他似乎忘了這件事,可,心底裡,這就像一棵毒藜棘,隨著歲月瘋狂滋長,那有毒的根系牢牢地漫布他的心臟,時不時的要被它的毒刺刺痛。
漸漸長大,這件事似乎也漸漸淡去,他很久很久沒有再想起過,直到十四歲那年,他第一次夢遺,那個消失很久的女孩影像又出現在他夢中——畫畫的時候,看書的時候,發呆的時候,當然他已經完全不記得她到底長什麼樣了,可是不需要辨認,他就知道是她。而且他驚恐的發現,當同齡的男孩子在身體初出發育的女孩子發出憧憬,對那些成熟美豔的“大姐姐”衝動時,他完全無動於衷。
他沒辦法碰那些女孩子。那隻說明——他不正常了。
像裴越,這樣好的家世,這樣好的相貌,這樣好的才情,未來無限遙遠,供他隨意比劃,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幾乎都佔盡了,本該是最驕傲最肆無忌憚的時候,偏偏——內心深處永遠缺了最重要的一塊,於是,所有美好的東西似乎都是不確定的東西,即使真實地握在手心,彷彿下一秒也會飛走。
要說她對渺渺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感情,怕是連他自己都說不清。
反正,反正——裴越想,他找到了她,她就只能是他的。她給了他這麼多的痛,這麼多年的輾轉反側焦躁憤恨不得安寧,她得都還給他!
原本兇狠的“咬”漸漸柔軟起來,還是“咬”,不過咬進了齒肉裡,不像咬了,變得焦躁,毫無章法,迫切地張嘴想要獲得更多,更多。
渺渺對裴越懷著一種愧疚,也有點兒心疼——看到那麼個小神仙樣兒的男孩哭成那樣,誰不心疼——所以,裴越滿懷恨意地咬過來的時候,她沒躲,雖然有點痛,可她忍著,手還溫柔地撫摸男孩的頭,像安慰張皇失措的孩子。
可這會兒,“咬”的味道漸漸不對了,渺渺想挪開自己的唇,裴越哪兒肯,急切地追——心裡就一個念頭,不放,不放,永遠也不放。
渺渺捧住他的臉,強制性地後退一點,兩張難捨難分的唇微微分開一點,但,還是貼在一塊兒——
渺渺氣喘吁吁,輕喃,“裴越,裴越,不行……”
那是怎樣的一張臉啊,裴越原本就長了一張顛倒眾人的臉,這會兒染上了□,眼,溼潤得如同沾上雨水的桃花瓣;唇,是山丹丹花的紅,溼津津的亮澤;臉,是混合了少年人的青澀和稚兒的不知所措,看著渺渺急切、乞求,卻不敢動,只能輕哼,“渺渺,渺渺,求你……”
渺渺的手一鬆,兩張灩紅無比的唇,再次緊密地貼合在一起,糾纏,廝磨——
裴越覺得心底裡缺的那一塊,終於圓滿了。
回去的路上,渺渺一個人踩著高跟鞋篤篤地走在前面,然後發現裴越根本沒有跟上來,又走回去,“怎麼了,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
裴越看看她,忽然唇角一彎,伸手握住她的手,十指緊扣。
渺渺的眉毛幾不可見地皺了一下,“裴越……”
“我知道我知道,”他打斷她,“等快到學校到時候我就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