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是被人強行撬開嘴巴餵食,或是本人神經錯亂,誰會如此?
就算關千劍本人並不是瘋子,六如門的人也未必喪心病狂到強迫人吃糞便的程度,但若水牢的情形真如張六奇所言,一旦被關進去,一日三餐都在其中,食物之中想不沾上穢物,又還能夠嗎?
關千劍想著想著,忍不住一陣反胃。卻聽張六奇道:“怎麼樣?任誰天不怕地不怕,到了這個境地,恐怕也要跪地求饒,你又何必固執?”
這就叫生不如死吧!關千劍如此想。
“如果你爽快點答應下場,反正今天這擂臺純粹就是為我兩個搭的,我們也不必看他們的表演,我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他們盡數打下臺來,我兩個痛痛快快一決高下,如何?”張六奇說得慷慨激昂,極富煽動性。
“不必……”關千劍的回答有些心不在焉。他腦子飛快打著轉:莊夢蝶已死,如果我把六如秘籍中的功夫和龍在天的心法兩相雜糅,似是而非地使出來,恐怕六如門上下數千人,沒有一個能分辨。而且他們設這個擂臺,又用這種手段逼我應戰,或者真的只是心急選出新一任掌門,並非要試探於我……我就和張六奇一戰又如何?
但他立刻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他用來說服自己的兩點理由,並非他的真實想法,而只是一個逃避的藉口!
先不說他們推選掌門是真是假,十長老無一不是一流高手,眼光何其高明,憑他那點雕蟲小技,怎麼瞞天過海?
他一遍遍自問:難道這件事就沒有任何方法可以化解嗎?要麼拒絕出手,被關進水牢而終生過非人的生活,要麼如他們所願,參與比武而暴露來歷,然後……被殺?
是的,死!也無非是死而已!原來這就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他終於下定決心:與其生而受辱,不如放手一戰!
“那麼你是鐵了心要一輩子和豬馬牛羊同住,吃喝畜牲屎尿了?”張六奇不肯放過他。
“不,我寧願死!”
“那你就要戰。”
“我寧願戰。”
“好!”張六奇興奮難抑,好像下一刻就能登上掌門寶座。“我現在就上去把擂臺掃清!你等著,不會太久的。……還有一點,”他把聲音壓低,向關千劍俯下身,眼睛卻四面八方亂瞟,現出幾分鬼祟:“只要你乖乖配合,等我當上掌門,一定不會虧待你,說不定,還能收你為徒……”
關千劍難掩鄙夷之情,假意笑道:“好說好說。”
張六奇心中豪氣勃發,眼中異彩漣漣,緩緩抬起右腳,到腳掌離地一尺左右時,猛地用力,跺在地上——
關千劍面前瞬間失去了張六奇的影子。
“啊!——怎麼回事……”
“是啊!我差點倒了……”
“地面突然震動,我險些從凳子上摔下來……”
臺下一片沸騰,臺上卻悄然無聲。
不知是誰,目光偶然轉道臺上,失驚叫道:“啊,張師兄……”
周圍的人隨他目光看去,都睜大眼睛說不出話……啞口無言的人越來越多,終於臺上臺下連成一片,靜如止水。(未完待續。)
第一七五章內訌
兩柄劍把張六奇夾在中間。
前一刻,臺上兩人正用盡全力把手中的劍劈向對方。
他們的武功雖不是同一個師父所授,但畢竟都是六如門的弟子,招式毫無二致,所以在功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沒過上幾招,就走上了比拼蠻力的路子。
每一劍都用盡全力,不求壓制敵人,只希望對方略一軟弱,受不住大力衝擊,主動撤劍認輸。
在他們的預想中,這一次兩劍相交,很可能雙方的兵器都要斷折,同時各自虎口震裂。
可就在最後一刻,眼前一花,劍柄在掌中輕轉,劍身再也揮不出分毫。
“師兄你……”兩人語氣眼神中,有驚訝,有疑惑,也有不滿。
他們看清來人正是張六奇。他雙手緊緊握著兩人的劍鋒。
可是掌上並沒有淌血。
雖然事實擺在眼前,旁觀者仍然忍不住心驚肉跳。要知道當兩人的劍劈出去時,無不是以劍刃對劍刃,而張六奇竟以一雙肉掌迎上去……
這需要多麼深厚的功力,才不至於被斬下雙手?即使是前掌門也不一定能夠吧?
事實卻並非如此,他只是耍了一個小小的手段,以取巧的手法先將劍刃轉向,使劍背對著他,然後才用手掌接住。
這就是兩人感到劍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