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王族必須與軍伍聯姻!”重光顯是思忖已久作出的決定,於是絲毫不留餘地:“明白了嗎?”
蘊天也正色道:“弟子明白。如若表兄不娶,弟子自會恪盡職守,迎娶師姐過門,絕不容王族欺侮今日沙場上以命拼搏的軍伍男兒!”
殺戮已止,不知為何,神教兒郎只覺當下氣氛更形悲壯。
燕舞定在原地,哽咽難言:“恩師……”
重光最後看她一眼道:“燕舞,你必須替為師看住這些師兄弟。”
天尊傲然轉身,以手擋額,獨自離去。
有兵將泣不成聲。
也不知是哪一個,隨口吟唱出神教軍伍中最最風行的送歸曲,調子一起頭,雄壯而遼遠,遍地響起無數應和之聲,無論是敵是友皆會的曲目,眾口齊唱,|Qī|shu|ωang|聲震寰宇,流著眼淚,遠送元帥的背影。
重光邊走邊無語問蒼天,只覺自己手都不夠用,一隻要用來遮光,這另外一隻還要用來掩耳,那樣大的動靜,直聽得他耳膜疼,唉,由他們去吧。
“師尊!”燕舞到底追來了身側:“弟子必然領命,留在神教保護龍鳳堂所有子弟。但眼下請容燕舞親送師尊一程。”頭一次在恩師前道出自己的閨名,不想卻是如此境地。
元帥與她對視,這個弟子實在是聰明,目光中的堅毅已然不容動搖。
重光不是不明白,微微頷首道:“隨你吧。”
燕舞握緊劍鞘,戒慎地貼身護送著。無論前路在何方,以鶴家子弟的狠毒,師尊絕無僥倖走得如此輕巧。
留下大夢初醒的黑壓壓一片神教兵將,及最終大獲全勝的兩位世子殿下。
鶴劫生與天蘊牢牢對望,忽而一笑,豔光頓起,如春風化雨,修羅場變為花瓣紛飛的六月池塘似得。
彼此會意地頷首確認著勝果,略略回眸,手下立即得令,抬出無比大的煙花來。
由力士上前執火點燃,奼紫嫣紅沖天而去,彷彿歡慶什麼似的,拖著亮麗的大尾巴,耍出詭媚的五彩軌跡,在空中十分醒目。
“果然是一環套一環,呵呵!”重光與暄城於途中觀賞著蘊天與蛋大聯手施放的大焰火。
同樣仰頭而望的還有山下的一眾王族。
尤其是玉潔,立得最近,一見到漫天的色彩,就扯起嘴角一笑道:“成了!”
湛歡立馬堪得其間訣竅,不由高聲下令道:“速速護送神君回宮!”
玉潔回頭,笑眯眯,歡快地躍來,嘴裡唸叨著:“我就說,蛋大哥哥哪是省油的燈!”
湛歡有剎那的失神,也不知那個男子究竟是如何一手將風波底定,殺退瞭如狼似虎密密麻麻的軍伍兵將。
剛要稟報打瞌睡的父皇,卻見玉潔一手持劍,迅速準確地捅入神君體內,發出“哧”一聲銳響,劍拔出的時候居然只有一滴血浮於其上。
“父皇!”湛歡撲上前去,用手堵住老頭子胸前的傷口,血滲著他的指縫流出,一發不可收拾。
事出突然,歡慶勝利到一半的王族男女都僵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反應。
“玉潔……”連樂懷與天戾也大驚,呆呆注視著平日活潑天真的女兒,張大了兩張嘴巴。
女子從容地宣佈:“神君舅舅年老體弱,不堪車馬勞頓,於途中賓天,宮中不可一日無君,只有另立新君登基。”
湛歡本能地放下了父親的屍體,疾退。
一切都是局。
臉上帶笑的女子,步步逼近,出乎大家意料地,從額際開啟了一隻天魔眼,神光大放,在神君的屍體上補了兩三個洞。
“皇舅皇姨,上任陛下其實死於魔教天魔皇的狙擊,但,我們對外只說是病死的吧,可好?”天魔眼猶在額頂放光,誰還敢說個不字,通統迫不及待吶吶地點頭不已。
玉潔按住了母親要攔她的手臂。
天戾板著臉,將樂懷拉回身側,靜靜看女兒作為。
湛歡被逼至山石下,退無可退。
一雙眼只望緊不作聲的五公主離玉:“五姨,救我!我此後再不踏足神教便是!”
離玉雙目中毫無波瀾,鶴四郎與妻子雙手相執,搖搖頭,美男子終於開口問:“小玉潔,能否饒他一條性命?”
玉潔答道:“五姨夫,鶴劫放說的,大表哥要留著等他親自處置,我只廢他一身功夫即可。”
湛歡的心猛地一沉。
若是鶴劫生,還有活命的希望;落於鶴劫放之手,就絕無生還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