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網。你先前說只需本店提供吃住和過節紅包,所以你目下打算怎麼還清這筆債?”
“哈?”三三睜大了眼睛搓手搓腳,她可從未欠過什麼錢債,這麼大筆銀子教她一時間怎麼還?
無浪看她的樣子頗覺好笑,於是誘導之:“鄉下壯妹在七層地獄老家可有田?賣去一畝兩畝便足數了。”
“田?沒有沒有!”三三受驚嚇,連連擺動小手。借她一萬個雄心豹子膽,也不敢賣家裡的田宅;就算她敢賣,只怕也沒哪個敢買啊!
“喔,這樣。”大老闆也頗有些為難:“那三三隨身有什麼珍奇寶物嗎?牧白是鑑寶行家,你拿出來大家看看,估價上頭也定不叫你吃虧。”
三三摸摸自己貼身的小錦囊,幾度欲言又止,最終咬咬牙道:“鄉下妹子,哪有什麼能讓兩位老闆過目的好寶貝。”
“那你什麼都沒有,是打算賴賬了?”無浪頓時沉下臉來,讓三三簡直無地自容。
“大老闆,要不你寬限個幾天,三三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好吧,我向來也不願逼人太甚,如若十日後你還不能連本帶利將此債還清,就只能賣身為奴了。”
“這……十日內三三會想出法子來的!”三三心下還十分悠然,才不怕什麼“賣身為奴”,她現在不就主動賣橘投店了!
“既然如此,簽字吧!”大老闆不知從哪裡甩出一卷紙來,上頭密密麻麻都是小字,三三頓時眼花繚亂起來,只看得清標題上《賣身契》三個大字。
“還要籤這個嗎?”她從來沒見過這種玩意,糊里糊塗被無浪撮哄著在最後一頁上頭畫下了自己的大押。
“成了。”無浪又恢復了平靜無波的語氣:“三三,這十日內你尚需聽從我們的吩咐,可理會的?”
“三三明白。”願為二老闆牧白做牛做馬。
“那你先進屋收拾自己東西出來。”無浪吩咐道。
“哈?”她猛抬頭,他要她搬出牧白隔壁的房間?
“這屋子專留給牧白的客人,你昨夜因犯錯無人收留,牧白暫借給你的。如今給你兩條路選,一是回去原來安排的房間,給其他同仁倒茶認錯;二是帶著行李去睡柴房。三三你意下如何?”
她捏緊了一雙拳頭,眸光居然轉成淡金色:“三三願意睡柴房。”
傲然轉身回屋。
“三三,回柴房記得寫出千把字的檢討來,明日還要在內部大會上當眾朗讀。”
三三肩膀都抖動起來。
卻堅持著將自己的小小包袱抱緊,抬頭挺胸朝大老闆目示的柴房方向走去。嘴裡依然有禮有節道:“大老闆,三三告退了。”
路過二老闆臥房門口,不免深情看上一眼。
直待她走遠。無浪才輕聲問:“牧白,你還好嗎?”
門豁然開啟,二老闆斜倚在床上,衣襟鬆垮垮散開,露出賽雪的肌膚與上頭數道皮翻肉綻的血紅傷疤。
一白一紅,是最純潔的罪孽。
無浪呼吸都急促起來,烏黑的瞳仁映出羅剎般的兇狠怒意。
“牧白,為何不肯讓我出手相助?”
“如果你出手便能解決,我又何須同你客氣。”他反過來安慰黑衣男子:“還有五次便能解脫,且讓牧白我善始善終。”
無浪一時無言,許久才道:“不想被我父親大人說中,談什麼皇皇男兒郎志在四方!到頭來,連一個知交好友,都搭救不得!”
牧白坐直身,故意轉開話題:“那丫頭被你打發走了?”
無浪一笑:“你適才不是都聽見了。”
牧白道:“她一個大小姐不知為了什麼緣故,跑來冥界裝什麼鄉下妹子,才兩日,就弄得一頭一臉的傷。”
無浪為牧白倒一杯茶水,遞去他手上,嘴裡卻說:“正因為如此,才要她搬走。老住你隔壁,那群悍婦豈不是以為我們護著她,更要處處和她過不去?”
牧白挑眉笑:“這情景就和我們無浪大少爺當初一摸一樣,你那千把字的檢討也沒少寫吧!”
無浪笑出聲來:“當年寫的檢討若加一起,都夠一部百頁大書了。很多事,是要吃了虧,才會學得乖。”
又道:“當初幸虧遇見了你,不然闖的禍比這丫頭只多不少。”
牧白不免也遙想當年,感懷不已:“我只是沒想到,這地方居然還有男子可以笑得如此好看。”
“可惜。”無浪恢復冷漠的語氣:“看多了冥界紛擾之事,我再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