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睛看去,正是上午設下畫攤的男子。三三氣得發抖,天下怎麼還有如此為吃霸王餐,不擇手段的無恥之徒。
卻聽花姑姑在不遠處怒吼:“三三,你給我回房思過去!”
櫃檯後的大老闆這回連頭都懶得抬,任犯錯的三三從他面前訕訕走過。
這黃泉路33號怕是待不下去了。
回到後院,剛要去自己房間收拾收拾行李。
卻見隔壁牧白房間的門虛掩著,若是要走,總要和他打聲招呼。
“二老闆你在裡頭嗎?”三三問。
“稍等!”是牧白溫潤的嗓音。
三三卻開心起來,原來他在,他在就好。
許久,牧白才開啟了門。
“二老闆……”三三的笑凝結在臉上:“咦,二老闆是不是生病了?臉色為什麼這樣蒼白?”
牧白不答,卻拎起三三的手來看:“丫頭,這紅紅一片都是燙的嗎?”
這一聲丫頭差點讓三三破功哭出聲來。從小到大,也只有眼前男子用這樣的語氣叫她一聲丫頭。
“眼圈紅什麼?你等著,我拿專門的藥膏給你。”
牧白這屋子就像是藥鋪似的,對付各種傷口的藥膏應有盡有。這次交她手裡的卻是墨綠罐子的藥膏,她接過後就小心貼身藏放。
“不用藏,帶去屋子裡用吧。”牧白轉身就要回屋。
“二老闆,三三今日又闖了許多禍,怕要被大老闆趕出店門了。臨走前想來和你告別……”
作者有話要說:更完
無浪的姦情
牧白聞言回過頭來道:“三三闖禍都在意料之中啊!放心吧,無浪他心最軟,不會趕你出店的。”
三三半是慚愧半是欣喜,原來她闖禍已經不足以讓二老闆震驚了。
“大老闆似乎挺生氣的,難保等下要怎麼發落我。”三三不自覺咬起下唇來,小時候一緊張就會如此。
“這麼咬不疼嗎?”他低下頭相問,聲音動聽又傳情。
他的眼睛,此刻,呈出很淡很淡的紫色,淡到她不費力看,這紫就會失了蹤跡似的。
五層地獄處處都是蒸汽。偏偏在氤氳潮溼之中,她看清了這一雙哀傷的眼睛。
穿著十彩鞋,遊遍三界的美男子牧白,為了何事臉色如此蒼白?又為了何事,在如此漂亮的眸子裡盛滿了秋水?
他的呼吸輕緩,化成無數蒲公英種子,直漫天飛舞到她的芙蓉面上,彷彿還裹挾著異香,三三的神情都恍惚起來。
涼風有興,秋月無邊。
不知何時,他的手指輕柔撫弄著她的唇。
分明是唐突與曖昧的動作。可是由他做來,似乎再自然不過。
最後一抹笑意也自牧白臉上退去。
他手指一轉,托起三三的下巴,淡淡問:“我若病了,三三可願傾力搭救?”
三三的眼睛,如同任何一個初戀中的女子,盈滿了不堪□重荷的水意。
他的問題,簡直算不上問題。
她問:“牧白得的是什麼病?”
水汽蔓延開,她逐漸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那留有暖意的手指也驟然離開。
三三以一種高貴不凡地語氣問:“牧白,是什麼病需要本……三三相助?”
他緩緩轉身,只留下一句:“你回房擦藥吧,不要亂想。”
門至此緊閉。
她懷揣著他賜的聖藥,悵然若失進了自己的房間。
牧白究竟得了什麼樣的重病?
她滿腦子都是他那雙惑人魂魄的眼睛。
天界都道她爹是大美男,可爹的眼睛是一潭久無波瀾的死水,這些年來一直都毫無生氣。
他即使有天大的病,只要她肯屈膝求求家鄉的爹,立時便能治癒,何須傾力搭救?
三三用自己燙傷的手指在桌几上一筆一劃書寫,牧白,牧白。
正書寫得十分投入,外面傳來大老闆無浪疏遠的聲音:“三三,在裡面嗎?”
三三呆怔,他大約是來秋後算賬的,到底要不要放進來呢?
“三三,你沒事吧?”大老闆又催問幾聲。
三三無奈,垂頭喪氣開啟房門:“大老闆。”
無浪背手站在門口,見了她的頹然模樣,嘴角微扯,沉聲道:“三三,你早先在外堂潑翻了兩碗湯,一共燙到六個客人,這六個客人吃了店裡二十兩銀子零八錢wωw奇Qisu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