襯在瓷瓶上,透出熒紫的光來。
無浪的臉色並不好看,不知為何,對著美男吸血的詭異場景,他卻一再想起適才在他懷裡痛的發抖的將軍,直到送他去將軍府的臥房,暄城仍然深陷夢魘,將“暄城”,“弟弟”與“小柿子”連成一氣念個不停。
血盡,手指將瓷瓶挪離嘴畔,唇角帶著紅印,抿出一朵豔麗的笑花,牧白剎那間回覆二老闆瀟灑自如的本色,對著無浪苦笑道:“不知何故,我在你面前,總是如此醜陋不堪。”
見無浪不作答。牧白返身為自己倒一杯茶,漱口之餘,還要洗去不小心沾上的血色。
動作從容不迫,再無過去的羸弱,奇重無比的雲石椅子,二老闆隨手就提起,輕輕放在床畔。似是感應到背後無浪凝視的目光,他調轉頭一笑道:“以前每還重光一筆債,都要在床上躺很久,壞脾氣無浪總是坐在床邊陪我說話……”
話說到此處嘎然而止。
他對三三說過,很多事情,哭是沒有用的。
於是,即使已然心力交瘁,二老闆牧白也從不曾哽咽出聲。
“牧白,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時光倒流,承諾要護他周全的自己,一遍遍問著悲不外露的男子,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那麼傻……
“其實,這百日間發生的,全然算是好事。”二老闆悽迷一笑,靠去床頭自言自語:“我家諦望你也見過,就是那日來店裡傻乎乎要出八千金將你我買去的小姑娘。”
“她就是諦望?”
“是啊,我一睜開眼,就聽她說自己是諦望獸,靠吞噬仙靈為生。又說是我死後她問暄城要了我的屍體,準備終日呆看。誰知先前三三給我吃下一粒脫骨百節丹,當時正是脫骨之時,那一記匕首其實並未致命,再加上諦望的功力相助,牧白得以不死。”
此後的事情,他也不便說。
沉吟半刻,才續下去:“一直以為自此我與她在那黑洞裡也可無憂度日。誰知暄城開始伺血,並開始指使我家諦望殺生。諦望為了我的緣故,深恨重光,居然瞞著我前去刺殺,重傷後被送回,時限到,不再伺血。諦望當時已瀕臨發狂邊緣,她生怕傷到我,當場自盡了,還將口中的靈丹度給我,傳了我一身功力。”
“自此牧白即是諦望,要替內子完成她此生未竟的願望。”
二老闆的瞳眸仔細看,就如獸的瞳眸,攪著怒火,蒸騰出一片血色,再也找不見以往紫色的痕跡。
他的手按在床沿,只輕輕用力,三個手指印立即浮現。
見黑衣男子緘默,二老闆突然從自己懷中取出一柄小匕首來道:“無浪,這是諦望收藏的好兵刃,你看看是否合手。”
去掉皮革外套,小匕首幽幽放著冷光,只消掃一眼,就知是好物。
卻不見無浪伸手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