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肉鶴原身一出,必然無所遁形,鶴劫放退回天魔皇身邊要將懷中的三三遞過去——只見幾十個天兵天將不知從何處弄來一個巨大無朋的真身罩,正費盡心機要對著三個圍困客架起。
天魔皇剛剛攬過天逸,鶴劫放立馬足尖點地騰躍而起,於片刻間彷彿化身翩翩彩蝶,招搖著漫天飛舞,眼慢的只能看見閃來閃去的光,光影飛快掠過,突然間筆直衝向了重圍外的暄城。
暄城眯起眼來,飛身衝入重圍與光影正面相迎,咬著牙用自己的兵刃捱了他的一劍。
四目相對,暄城早已知道自己絕非他的對手,手中兵刃被戾氣破成兩截,神力透過冰涼的神器遊入她的經脈,需要出盡全力迴護才能忍住喉嚨裡的一口濃血。
小柿子殿下果然夠狠。
他的怒氣化成洶湧巨浪,瞬間要將自己吞沒。
她唯一沒有料到的,是他放棄生擒自己來威脅恩師的機會,直接施展出取她性命的招數。
恨意居然如此之深。小柿子一招得手,馬上刺出了第二劍,一雙眼睛還變成黑洞,誘她追著弟弟暄城的腳步放棄所有抵抗。
燕舞的唇角血跡立現,壓也壓不下的是滿腹心酸。她捅了三三一下,故他不顧一切要她死。
在數日前,他也曾吃著她親手做的粘糕,嚷嚷著下次要加多三份糖。吃她的,穿她的,他連半兩銀錢也不肯出,老是說,先賒著,待他回了黃泉路33號再加倍奉還。
卻原來,他們之間的恩怨,根本不容有下次。這筆帳也是冤孽,根本沒有收回的可能,又何談加倍?
酸甜的滋味混淆,嘴角滿溢自己的血,略苦。燕舞閉上了鳳目沉默待斃。
鶴劫放的第二劍堪堪要刺入車路將軍的左肩,與三三的傷同樣的位置。
劍尖入內,他們都聽到血肉模糊的聲音,美媚的畫攤男此刻異常的羸弱無辜。
分明是鑽心的疼,但車路將軍將指甲刺入自己的掌心,硬忍著不讓自己皺一下眉,連額際的紅痕也嫵媚依舊。
重光的神箭已然追至,鶴劫放的心紛亂無比,容不得任何遲疑,立即拋撇下受傷的暄城,飛身而退。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拉越長,暄城的眼神越來越冷,鶴劫放的去勢越來越快,他的嘴型似乎在說:“畫攤男,我要走了。”
天羅地網已經佈下,淫 賊鶴劫放,你還準備走去哪裡?
真身罩已經被高高架起,光照四方,眼看適才還耀武揚威的柿子殿下無路可逃,只得就範。
“哐當!”大罩子突然被巨石砸中,向前猛地倒下,嚇壞了其下的一眾神兵神將。
場面混亂得滑稽。
重光元帥大怒:“此役後徹查府內兵眾,到底有多少細作內外接應,堂堂元帥府竟然和市井澡堂子一樣,一個個出入無阻,還可以帶刀帶槍。”
“世伯,鶴劫生此行雖然帶刀帶槍,卻絕非逛澡堂子來的。”
只見一大隊黑衣神教兵馬堂而皇之從真身罩後魚貫而入。
暄城與重光的眼神盡皆被為首男子點亮。
男子騎著黑馬到了局中,手中拎著一塊小牌牌,上面有一字大放光茫,兵將們面面相覷,有得腿一軟就拜倒在地,口呼:“神君陛下光照萬世。”
男子收起牌子,在馬上對著挺立的重光元帥微微一笑:“世伯,聽說魔教四公主到了元帥府,神君陛下令本王好生招待,不知公主現在何處?”
奇怪,元帥府地面一片狼藉,這男子同身後穿著神教黑衣影衛制服的兵馬都視若無睹。
天界赫赫有名的蛋大郎鶴劫生名不虛傳,笑容是暖光,讓他們在錯覺中如沐春風。
只有重光與暄城十分清醒,負傷的車路將軍朗聲道:“魔教四公主陰謀行刺神教元帥,半路還殺出兩個蒙面幫兇,要煩勞黑衣影衛一同圍剿生擒。”
一片寂靜中,突然響起一個幾乎可以用扭曲來形容的尖細聲音:“青天大老爺啊!俺們是冤枉地!”
適才還滿地亂竄,甚至捅了大將軍一劍的黑衣男子突然一個魚躍,撲去了鶴劫生座下的黑馬旁,扯著美男的衣角狠狠搖晃:“俺們被元帥和將軍的那麼多兵哥哥幾乎給嚇煞,天使老爺,速速帶了俺們回去黑衣影衛大牢投案吧!一點刑罰都不需要,立馬招得清清楚楚一乾二淨!”
此話從他嘴裡吐出,把在場知情的眾神給噁心地欲吐不能,連對於殺戮司空見慣的天魔皇段小樓也不自覺撇了下嘴。
暄城則壓著傷口,冷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