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模糊了語氣,冷漠的父皇有本事明天就將她嫁出宮。
“糊塗!”他呵斥:“你此去冥界這麼多日,為何還是如此懵懂無知?”
“父皇剛剛還誇讚天逸此行令您滿意……”她不如以前乖巧,幾乎句句頂回。
“天逸,你至今都不明白避劫丹一案的真正緣由是不是?”
“願聞其詳。”她的目光無懼,直迎父皇探究的眼神。
“朕告訴你,避劫丹一案根本子虛烏有,神教上上下下無一不知這麼多丹藥都是重光元帥監守自盜所為!”
“哈?”她大為震驚,那大家還熱熱鬧鬧查個什麼勁?
“魔教藏寶殿內損失的避劫丹,重光早已派人送回,就是要我們抽身事外,不要管他們神教的家務事。”
“家務事?”不解,十分不解。
天羽帝緩緩道:“神教王族式微已久,兵權盡在重光之手,他有什麼心思大家心知肚明;這許多避劫丹都被他私下用來招募拉攏兵將與謀臣。王族問起來無法交待時,只作是個案子,假意調查一番。”
“那父皇為何還派天逸下去冥界相助查案?”她感覺些微屈辱,既然派她去,這些底細卻又為何不事先說明。
他語塞,當初以為四女兒是小糊塗蛋,派下冥界表示魔教十分重視此案,既不得罪神教王族,也不會使重光過分為難。只等他們自己安排妥了替罪羔羊,天逸定會傻乎乎入了他們的圈套,一同將此案落定。
誰知,天逸此去卻是認真辦理,還動用了黑影衛士去查黃泉路33號內花姑姑的背景,她這異軍突起卻讓重光起了疑心,還以為他段小樓準備插手此事……
“天逸,暄城此回上門都是你自己招來的禍,重光是要朕表態,究竟我們魔教是站在哪一邊……”
“父皇,區區一個神教元帥,逆謀篡位已是大逆不道,居然膽敢欺到我們魔教頭上,自然要假以顏色……”她振振有詞辯道,滿以為按照父皇為人,定會不齒重光行徑。
誰知,天羽帝陛下一字一字答她:“天逸,你忘記父皇我當年是如何登位的。”
晴天霹靂,她父皇當年也只是一介將軍,卻也是代天而立,有了今日。
“當年,朕力戒神教不可插手魔教之事,他們確是守信。”神教只是陰謀逮住了他與致蓮,這樣的小過節他都銘記在心,還不是報仇之時。
“天逸,父皇曾答應一個好友定要繁榮魔教。以本教目下的實力,毫無把握干涉神教的戰事,重光之事,不能管,也管不起。”他對女兒完全交底,希望她能明白其間的輕重緩急。
“父皇!”她定定看著美男子,眼中滿是水意。
曾經抱怨父皇冷漠無情,也曾經抱怨父皇做慣英雄不懂兒女柔情,暗中卻仍為剛正不阿,英雄無敵的美男子自豪不已。如今才知,父皇並不如傳說中那樣無所畏懼替天行道。
“您是不是打算要天逸嫁給暄城,以表我們魔教的一腔獻媚誠意?”
天羽帝在女兒的淚眼相對中,暗自握拳。
錙銖必較,護短跋扈才是當年威武大將軍的本性。重光實在欺人太甚,他也不是不知。
只得綻放前所未有的笑顏給四女兒看,柔聲道:“天逸,並不一定要嫁暄城。神教王族獲悉了此事,也自會有所應對,你且去休息。”
他的笑彷彿毒藥,金色眼眸中滿是重光那廝的身影。
天逸閉目,頭一回在父皇面前無狀:“爹,小四絕不會嫁給暄城。天逸另有心上人要託付終身。”
“放肆,你在父皇面前侃侃而談心上人,不知廉恥嗎?”
她淡然一笑答:“父皇,情之所鍾,何恥之有?”
情之所鍾,何恥之有?
由不得他不動容,當年深愛女子也是輕吐這句話於萬千兵馬之前。
如今輪到他自己的女兒。
他疲憊地以手按自己的太陽穴,沉聲道:“你先下去休息,嫁不嫁明日見了暄城再議。”
她冷笑著暫退,是,到了明日,她自有辦法叫那桃花扇男子知難而退。
天逸在自己的寢宮一夜輾轉難眠。
雲床居然比不得黃泉路33號黑暗潮溼的柴房地鋪,來往的天女中更沒一個是她可以傾訴的物件。
思念二老闆牧白,思念到肚子都有點餓。
她披衣隨著記憶里美男子的衣角與重重腳步聲越走越遠,一路直達某宮某殿的桂花樹下。
天界四季花開,桂花尤在盛放,她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