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3 / 4)

認為此人將來非大紅不可,這話想起來已經五十年了。所以馬富祿受臺下大多數觀眾歡迎,而茹富蕙只受少數內行戲迷欣賞。

馬連良挑班以後,為了營業,就舍茹而用馬,一度為了幫師兄弟的忙,馬、茹並用,但是事先言明,要茹富蕙應二路活兒;茹富蕙為了生活的現實,只好受委屈,這個人一輩子不走運,真為他叫屈。像《胭脂寶褶》,應該他來金祥瑞多好哇,但站在營業立場,卻派了馬富祿,而派茹富蕙飾閔江。閔江是誰呀?不解釋恐怕讀者還弄不清楚,就是前邊《遇龍館》一折裡那個酒保。白簡是他表弟,住在他的酒館。因為永樂帝去喝酒,聽見白簡讀書聲音,才召見應對。閔江的戲少得可憐,也不重要,任何三路小花臉都能來。至於《過府搜杯》的湯勤呢,只是隨嚴世蕃跟出跟進,回答幾句話,通常都是連同《審頭刺湯》的湯勤一人到底,就沒有派兩個人的,馬連良是為增強陣容聲勢,幫助兄弟的忙,多開一個戲份兒不在乎,但是茹富蕙受的委屈可太大了。就因為這兩出戏公演時筆者都在場,當時都替茹富蕙生悶氣,總算這兩口悶氣,相隔四十年後就吐出來了。(一笑!)再冒昧向讀者報告一聲,筆者所以對馬連良的事比較熟悉,因為我不止是“羊迷”(迷楊小樓),同時也是“馬迷”(迷馬連良),馬連良的戲可以說一場沒有漏過,每演必去的。只請讀者不要誤會這“馬迷”是“跑馬場”的迷就成了(尤其是香港的讀者)。(又一笑!不過不能再笑了,再笑那就成了“三笑”啦!)

好,且談林秋雯。他是南方南通戲劇學校出身,又拜過歐陽予倩。玩藝還規矩,扮相差一點,嘴有點癟,像老牌國片女星宣景琳的樣子。他加入扶風社以後,雖然沒有紅,卻也沒有黑;臺底下並不很歡迎他,卻也不討厭他。但是這個人有兩樣長處:

一是能屈能伸。馬連良因為當時沒有當家旦角,就先對付著用他,希望慢慢訓練出來。他在扶風社唱了一年當家旦角的戲,除了單挑兒的什麼《女起解》、二本《虹霓關》、《打花鼓》等以外,和馬連良合作同場的戲,也有《審頭》、《打漁殺家》、《清風亭》等等,也都沒有出過錯。到了一次合演《九更天》,卻出了問題。此劇馬飾馬義,林飾馬女。當馬義殺女那一場,兩人之間是要相當火熾而緊湊的。不料,林秋雯的“尺寸”(也就是節奏)慢了一點;“地方”也差了一點。馬三爺大為不滿,從此,就不再演與他同場的戲,而要積極地尋求一位當家旦角了。

馬連良挑班二十年(7)

馬連良這個人,對臺上的協調和氣氛是非常注意,認真執著,絲毫不苟,這當然也是藝術家的忠實態度。為了“尺寸”問題,他與程硯秋鬧過彆扭,這談起來也是梨園掌故了。

《寶蓮燈》是一出好戲,但是生旦二人要在臺上合作無間才能精彩。馬連良此戲曾與梅蘭芳、張君秋合演過,素稱拿手。程硯秋曾與貫大元、王少樓合演過,也很擅長。但是馬與梅合演,他要隨著梅的“尺寸”(即是二人唸白的快慢),他與張合演,自然張隨著他走。貫大元與王少樓呢,自然都隨程走。有一次北平大義務戲,主持者派了程硯秋、馬連良一出《寶蓮燈》,好角兒好戲,自然有號召。兩個人事先也沒有考慮“尺寸”問題,覺得不妨合作一次。但是到了臺上,程硯秋是素以溫吞水般慢節奏出名的,馬連良卻習慣上是爽朗簡捷,尺寸較快。因此,兩個人的對白(很多)節奏上有點格格不入。同時,彼此又都以為自己是獨當一面的大角兒,都有很強烈的自尊心,又不肯臨時屈就對方的尺寸。因此,這出戏的演出成績並不精彩,而程、馬二人的心裡全很彆扭,彼此不約而同的,心裡起誓,從此不與對方“同場”了。所以後來像《龍鳳呈祥》這類戲他們還合作,因為那是“同臺”,不是“同場”(喬玄或魯肅在場上不與孫尚香見面),而兩個人在一場出現的戲,卻從此不再有了。

馬連良在物色到張君秋擔任當家旦角以後,因為究竟林秋雯是自己約他來的,不便將他辭退,就把林降為二路旦角,其實也是間接使他知難而退的一個方法;但是林秋雯卻接受了。他絕不是為貪圖一點包銀收入,而是覺得的確自己藝業不好,還有往高深處學習觀摩的必要,而扶風社是個非常理想的戲班,自己可以學到不少東西。因此,就甘之若飴地留了下來,繼續深造。這一種度量與胸襟和能屈能伸的態度,真是高人一等,令人欽佩。不要說現在的年輕女生旦角們,就是幾十年前的演員,也不肯這麼屈就,認為太沒面子了,而林秋雯不講虛面子,但求實際學戲的觀念,也就是觀念上超人一等了。(過了一個時期,他因為沒有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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