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春島邀約的是青衣修羅,再說我與她們無怨無仇,她們無故劫擄白姑娘,曲在對方,怎會如此嚴重?”
怪人唉聲一嘆道:“太陽谷與長春島結仇之事,老衲已經對你說過了,她們乃是發現這支斷劍,出現江湖,而劍路又是太陽谷的嫡傳,是以才邀約你前去,若不是這樣,她們劫持一個秦淮歌妓何用?”
金白羽此刻才覺出事情果然嚴重,原先他以為僅僅是個人之事,現在既介入兩派恩怨,那是無論如何解說不清了。
在此以前,他對自己的武功極有信心,自見怪人之後,信心已然發生動遙如果僅僅是代表“青衣修羅”,縱然不敵長春仙子,或者是長春島的高手,他年紀尚輕,乃是武林晚輩,那也算不得什麼丟人之事。
但此刻情勢不同,人家認定他是太陽谷之人,必定對他估價極高,到時如若失手,丟人的是太陽谷,將來太陽谷知道了這件事,豈肯幹休?必定認為他是有意假冒,那時豈不是兩面都不討好?
怪人沉思有頃,輕聲一嘆道:“這件事老衲思之再三,我知你斷不肯拜在老衲門下,再說老衲乃是師門待罪之人,未奉谷主允許之前,也不能隨便收徒……”想了想接道:“除非老衲此刻殺了你,不然你早晚得和長春島之人碰面,可是老衲已然皈依我佛,豈忍心如此……”金白羽突然插言道:“晚輩若是見了長春仙子,首先便說明,斷劍與秘笈乃是先父無意中得來,在下與太陽谷根本扯不上關係。這樣總該行了吧?”
怪人冷笑道:“如若我是長春仙子,立即廢去你的武功,留下斷劍,將你逐出長春島。”
金白羽心頭一凜道:“她們如此不講理?”
怪人嘆道:“難道你沒聽說過當年她們進入中原所行之事?”
金白羽想起顧子奇之言,知道怪人所說不假,不禁默然,他平日雖是豪氣干雲,根本沒把生死之事放在心上,但想起父母之仇,殺師之恨,一切都還沒有頭緒,怎能去冒此不必要之險?
怪人突然雙目睜開,神光湛湛,直盯著他道:“老衲有件事情,你能答應一定為我辦到麼?”
金白羽義形於色道:“見面之時,晚輩便曾說過,如有什麼困難之事,晚輩願為你效力。”
怪人大喜道:“此事說難不難,老衲有件東西,你與我送去太陽谷,交還谷主,他若問起老衲,就說我已死去多年。”
金白羽道:“此事不算太難,晚輩答應了,只是晚輩平生不願說謊,明明你還活著,如何可以說死了呢。”
怪人慨嘆一聲道:“並非要你說謊,昔日之我,早已死去,今日之我,乃是碧雲禪寺的悟非僧。”
金白羽點頭道:“這樣倒還說得過去。”
怪人在懷裡摸索了一陣,取出一方綠玉來,形似如意,上面鏤有許多彎曲文字,遞給金白羽道:“此是本門信物,你可貼肉藏好,務必面呈谷主之手。”輕籲一口氣接道:“此行不讓你白跑,老衲近幾年來,靜中生慧,創出一套劍法,可以用來作為酬勞。”
金白羽搖頭道:“晚輩既答應替你辦事,何用酬勞。”
怪人在樓板上摸索了一陣,取出一根筷子,執在手中道:“留心看著,老衲這就將劍法傳給你。”
嘴裡解說,手中比劃,竟自演練起來。金白羽對劍道已有不凡的造詣,兼以天資聰穎,細看怪人這套劍法,竟與太陽谷的劍路完全相反。
太陽谷的劍路,辛辣、詭幻,十分霸道,而這套劍法卻沉穩神奇,堂堂正正,雖只一十二招,但變化無窮。
怪人使了幾遍,便叫金白羽跟著比劃,足足學了一個多更次,才算勉強學會了。
怪人似是有心,又似無意,於解說劍法之時,旁徵博引,把太陽谷的劍路,長春島的武功,也闡述了許多,金白羽乃是極其聰明之人,知道怪人是有心成全,也不時提出一些平日練劍時,所遇見無法理解的難題,請怪人解說。
怪人毫不藏私,一一都予詳細闡述,這一夜工夫,金白羽真是得益匪淺,不知不覺間,天色已然快亮了。
怪人輕籲一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膊道:“夠了,你能照此用功下去,不難盡得武學奧秘。”
金白羽搖頭道:“晚輩自知愚頑,還有許多精微之處無法參透。”
怪人道:“晚間你可再來,老衲把佛門靜坐之法,也一併傳你,此乃佛門禪功,並非太陽谷之學。”
金白羽點頭答應,隨即躍出樓外,回到客房。
他在碧雲寺,一連住了十天,每天晚間都到怪人所住的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