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緯.如果有事的話……”凌孟宇開口說話。
“沒。怎麼會有事呢?有朋自遠方來,天大的事也得擱著!”古景緯又回過頭,“駱昌,有什麼事你就代為處理吧!我有客人要招呼著,別來打擾我們兄弟倆兒敘舊!”
“是,我知道了。”管家恭敬地彎身回答,繼而轉身離去。
“景緯這樣好嗎?把事情交給管家去處理這,不妥吧?”
凌孟宇濃眉微皺,顯然地不以為然。
“大哥別擔心,駱昌他能力很好的。來,乾了這杯酒!”
“我不是懷疑他的能力,我懷疑的是他的忠心……”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駱昌的眼神……
“大哥,您多慮了!駱昌他對我是很忠心的,我保證!”古景緯幾乎是拍胸口保證,而身邊的妻子何鈺貞亦是一臉篤定。
凌孟宇與妻子對看一眼,“既然你這麼有把握……”景緯既是如此肯定,他自無多做置喙的必要。
“來,咱兩兄弟難得見面,不多於幾杯豈不可惜?!”
“好!奉陪!”
陣陣地笑鬧聲再度在空氣中揚起。
×××
“……仕鵬,別再跪了……起來吧!”
兩座墳冢前,淒涼荒蕪地草原上;陣陣冷風吹過,更添蕭條悽迷。
古仕鵬不發一語,依舊膝跪在墳冢前,孤傲的身形遺世而獨立。
凌鴻志無奈地目光在墳墓與好友間穿梭。
能體會仕鵬的苦又如何?他什麼也不能為他做、什麼也不能為他承擔!
“仕鵬……該起來了吧?你跪在景緯伯伯和何鈺貞伯母的墳前已經有兩個時辰了……起來吧!別再折磨自己了!”凌鴻志伴在好友身邊,眼睜睜地看著他籠罩全身的痛苦卻苦無解脫的辦法。
“……我好恨!”古仕鵬在歷時十三個小時的沉默之後,首度開口。
“仕鵬……”
“恨駱昌對我父母長達三十年的欺瞞、恨他的處心積慮、恨他對我們的趕盡殺絕……恨我父母對他的信任……”古仕鵬揚起頭直視凌鴻志,“但我最恨的是自己的懦弱與無能!”為什麼?為什麼?
“仕鵬,你別自責……”
“你叫我怎能不自責?”他低下頭注視著自己攤開的掌心,倨傲而倔強地不讓眼眶中打轉的淚水落下。
“如果我早一點兒發現……如果我武功再高強一些……我父母不會被駱昌所欺矇、被他奪盡家產,最後還喪命在他手上!”一夜之間,所有的所有……都變了:父親爽颯的笑,母親溫柔疼愛的眼光……他的家、他的寄託……
沒了!全沒了!
一片火海將他的所有燒得精光……只剩灰燼、廢墟、殘骸……和記憶!
“為什麼!為什麼上天要這麼捉弄我?我既不殺人也不放火……就算是我的錯、就算是對我的懲罰,也不該要我父母來承受!他們是無辜的!”古仕鵬突地站起身,瘋狂地在曠野間嘶吼,吶喊出心中抑鬱已久的憤怒。
“你聽到了沒有?他們是無辜的!把我的父母還給我!還給我!”他朝著天空怒吼,糾結著肌肉的雙臂在空中揮舞。
凌鴻志一臉擔憂地尾隨在仕鵬身後,深刻地體會著好友此刻心中的痛苦、憤怒……與孤獨!
這一切來得太快、來得太突然,讓所有人在措手不及間……悲劇已經發生。與古家至親如他父母,亦只能在事發的隔天,接到快馬的通報才知趕往現場——一座經過徹夜燃燒,冒著幾縷輕煙的廢墟。
只能說古伯父誤信賊人……
只能說,管家駱昌心機深沉地用了三十年的歲月一步一步地將古家蠶食鯨吞!不僅圖謀他們的家產……也圖謀他們的性命!
“仕鵬……”凌鴻志走進他身側。
只見仕鵬頹倒在荒蕪的草地上;儘管已失去意識,緊握地雙拳依舊,唯一改變的是……終究忍不住垂下不輕彈的兩行淚水。
凌鴻志心疼地將好友擋起,漫步回馬車。
他揚起臉,仰望天空。“老天,你這回玩笑開大了……”
湛藍的天空依舊湛藍……只有幾隻野雁飛過,算是答案。
×××
臺北市的假日,東區的人潮不減、車潮不減;街道上人群來往,商家裡人聲鼎沸。
“小琪,我們走吧,這兒人多,我都快被擠扁了!”慕敏左躲右閃著四面八方湧進來的人。現在是怎麼一回事兒?三、四坪大的店面擠進越來越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