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行的人們都看見了,卻始終沒有人移動腳步走過去。
慕敏緩緩地走上前,蹲身在狗狗的旁邊,四周的女學生也一個一個地靠過來。
“它流了好多血,一定活不了了!”
“好惡心哦……你看,它的皮都被磨掉了。”
慕敏蛾眉微蹙。小狗狗的情況真的不太妙,傷勢之重不難想見當時它受到多大的撞擊,它歪斜的頭要動也不動,周身的毛皮全被怵目驚心的鮮紅浸染,只有一雙圓滾晦暗地瞳眸閃爍著對她們的戒備。
“你要帶它去看醫生嗎?”一位女學生見慕敏拿下頸項上的圍巾探向垂危的小狗。
“嗯,或許還有救!”她小心翼翼地將它包裹在純白色的圍巾裡。
“噯,你走錯了,獸醫院在那邊!”女學生指著另一個方向。
慕敏的身影即將轉入一條狹小的巷子,“我走近路!”
近路?!女學生一臉茫然。
她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啊!
捧著小狗逐漸失去體溫的身軀,慕敏七彎八拐地來到一條死衚衕裡。
她左右張望著,四下無人。
“別怕……馬上就不會痛了!”輕輕地將它放在地上,慕敏伸出手掌,覆在血流一片的傷口上。
似有若無的銀色光芒緩緩自她的手心上發亮。她閉上眼。專注地驅動念力,直到整個手掌全覆蓋在一片亮燦地銀彩中。
幾分鐘的時間過去,狗狗身上淌血的傷勢一寸一寸的收口;銀色的光芒轉為柔黃,自慕敏的掌心中拓散,最後整個包圍住小狗瘦弱地身軀,將它推向一片溫暖……
它滿足地咕噥,示好地伸出舌舔舐慕敏的手,原本撞斷的腳也慢慢地挺直撐起它的身軀。
“不痛了吧?”慕敏憐愛地拍拍小狗圓滾滾的頭顱,渾身乏力地靠躺在牆邊。
“你走吧……我現在沒力氣,還要在這兒待一會兒。”她看著小狗朝自己搖了搖尾巴,然後離去。
一個人坐在地面上,靠倚著牆,慕敏抬頭靜望天空從原本的藍亮轉為闐暗。
每次都這樣。只要她運用自己與生俱來的能力進行治療,自己總會有一段時間的虛脫期:療傷的時間越長,她體力的消耗就越多,相對的也就要多花一些時間恢復體力。
天空漸漸籠罩在一片晦暗中,慕敏告訴自己該走了;這種鮮無人跡的死衚衕裡不宜久留,誰知道下一秒會冒出個什麼東西來?
拖著沉重的公事包,她緩緩步離原地,忘了帶走那條沾滿血跡的白色圍巾——而它,是慕敏特殊能力的唯一見證。
×××
在另一個時空裡,那是個完全不同的時代……
廣歷年間,距離民國三千九百年前。
盛世後期,國政日趨腐敗,民生奢華,貧富差距逐漸造成世風冗亂。
一座豪華的宅邸:傳統中國式的建築,雕樑畫棟、氣勢磅磚……古蒼山莊,一個素以慈善助人著稱的江湖第一大莊。
“仕鵬,小心一點……聽到沒有?”
古景緯坐在涼亭裡,高大粗獷的北方漢子外表下。有著刻意隱藏慈藹的心。
一陣笑聲響起,幾乎將亭子的屋簷掀起。“景緯.還說我太寵孩子呢!你疼兒子的程度……不比我少啊!”凌盂宇促狹地盯著老友瞧,滿意地看著他微紅的腮幫子。
“我……我哪有?”
“還說沒有呢!”何鈺貞側頭看著丈夫,滿臉笑意。“哥哥、嫂嫂,他平常在家啊,可寵著仕鵬呢!”
“是嘛!景緯就這麼個兒子,不疼著點兒怎麼成?”許賀晴晃點著頭,下巴朝自個兒丈夫努了努,“說起寵啊,我家老爺也不輸景緯哩!鴻志被他寵得幾乎不認我這個娘了,你說誇不誇張?!”
“你你別胡說!我才沒有咧!”凌盂宇忙不迭地為自己辯護,臉上盡是困窘的神色。
在座的兩位婦人相視一笑,“可不是嗎?不知情的外人還當我是仕鵬的後母呢!比起我家老爺啊,我是差多了!”
一陣笑鬧從涼亭裡傳出;隨後,勸飲的聲音不絕於耳。
“老爺。”涼亭外,站立著一個身形高挑、衣飾樸拙的六旬男子。
“駱昌啊!有什麼事?”古景緯應聲回頭,看見身後站著的管家。
“有點事想向老爺您報告,請您作主。”駱昌必恭必敬地站在亭外。
“有什麼事晚點兒再說,你沒看見嗎?我有重要的客人呢!現在不談公事。”古景緯揮揮手,不以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