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王爺若要玉璽,現在正是機會!”
這是伊姝進殿以來,他說過的第一句話。這句話像是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入到伊姝的心臟,使她原本就千瘡百孔的心,更加地鮮血淋漓。
“秦鐸,你好狠——”伊姝咬著牙道,嘴唇已經滲出血來。再沒有比心上人的背叛更令人痛徹心扉了。
在這一瞬間,伊姝真的被擊垮了。
原以為,她的出現,多少會擾亂他的心智;他會對自己有那麼一絲兒的情意,他會看在她的面上,放過父皇。可是,那一句話,徹底暴露了他的無情。他對她的無情!
那些脈脈含情的細語,那些海枯石爛的誓言,那所有的美好的往昔,竟全都是騙她的!騙子,大騙子!秦鐸,你是天底下最大的騙子!
絕望了,真的絕望了。
她忽然大笑,返身從就近的侍衛手裡拔出長劍,在脖子上輕輕一劃,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啊——”滿殿的人都在驚呼。
秦鐸的表情終於起了變化,他看起來有些微地緊張,聲音顫抖地道:“公主,別亂來!”
伊姝看著他,狠狠地道:“快救父皇!我知道傳國玉璽在哪裡!只要你們給父皇解藥,併發誓尊稱他為‘太上皇’,好好待他,我就把傳國玉璽交出來。否則,我就算死,也不會讓你們如願!”
惠王忙不迭地應道:“好,我答應你,快把劍放下!”
伊姝懶得看他,只拿一雙怨恨的眼睛望著秦鐸。
彷彿等了一個世紀之久,左相終於輕微地點了點頭。
惠王趕緊朝下面的臣工發話:“宣太醫!”隨後又對著伊姝勉強笑道:“父皇中的只是**,只要他不動怒,不生氣,安安分分地呆在寢宮裡,皇兄我保證,他一定會長命百歲。皇妹,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伊姝仍然沒有動作,只從喉嚨裡崩出兩個字:“發誓!”
惠王無法,只得舉起右手發誓:“黃天厚土、列祖列宗在上,今蕭氏伊琰在此發誓:若父皇傳我皇位,我必尊父皇為‘太上皇’,並一生善待他。若違此誓,天理不容,不得好死!”
聽完他的誓言,伊姝終於長吁了口氣,慘笑著暈倒在地。
不一會兒太醫進來,給文淵帝診了脈,開了藥,送回了寢宮。
隨後,在惠王的授意下,伊姝也被送回了鳳舞殿,脖子上的傷口經過包紮,血止住了。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裡的傷口,是永遠也不會癒合了。
惠王一直守著她,不為別的,只為她知道傳國玉璽在哪兒。他不怕她不給,對於這個皇妹,他自認還是有幾分瞭解的,她溫柔、善良、單純,重視親情。此刻,她為了救父皇的命,一定會把傳國玉璽交出來的。
確實,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伊姝就算再不願意面對他,也不得不面對,因為她要救父皇的命,就必須拿傳國玉璽去交換。
所以,她只得醒來,摒退殿裡的閒雜人等,對惠王淡淡地道:“玉璽就在父皇睡覺的那個玉枕裡。你尋機去取吧,不要驚動父皇,讓他安享晚年吧。”
惠王得了便宜,整個人都樂開了花,忍不住笑道:“皇妹,你還有什麼要求,一併說了,只要皇兄我辦得到的,一定滿足你!”
伊姝慘然一笑道:“我沒有其他要求。如果你可以,就請把母后和太子哥哥依禮厚葬了吧。他們——畢竟也是你的親人!”
“我會的。那你和左相的婚事——”
話還未說完,伊姝便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好久,伊姝才忍住笑問:“你覺得呢?”
惠王彷彿不明白她笑的用意,也陪著笑道:“依我的意思,只等明日我登了基,就把你們的婚事辦了。”
伊姝想了想,才道:“如果你能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或許我可以考慮‘答應’,但如果讓我聽出你有一句假話,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答應的。”
“你真的想知道?”
“是,我一直都想知道。”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惠王清了清嗓子,緩緩地道出一個石破天驚的秘密來,“秦鐸出自蘭陵秦家,因為參與了蘭陵王的叛亂而被株連九族,他是唯一活下來的秦家嫡系子孫。他要為他的家族復仇。這麼說,你可明白?”
“那你呢,他為什麼不殺你,還幫你坐上皇位?”
聞言,惠王詭異地一笑,忽然湊到她耳邊,以極低地聲音道:“因為我不是父皇的兒子!”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