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個小時之後。 通往樹幹深處的洞口處,左左正(〃>皿<)地抬起手,拿著刷子給他的鳥嘴面具染著白油漆。 “這邊!這邊!這邊也染上。” “喂,湊腦袋,你不會又打算故技重施地去人家內部走一遭吧?而且艾雯爵士馬上就要過來了,你這樣隨隨便便地亂跑真的好嗎?再說了,你能不能碰到疫醫還兩說呢,又要玩cosplay啊!!” 林恩帶著鳥嘴面具,摁了摁頭上的帽子,道: “你懂什麼,多層偽裝多條命,看到我的臉和看到鳥嘴面具都會立刻讓他們警惕,但看到同僚,就算有些懷疑也肯定會怔一下,而怔一下的功夫我不就把他們都殺了。” “真的受夠你了!” 左左非常不滿地(#`皿′)地往他臉上的面具上亂刷。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身後的走廊裡傳來了一陣陣的腳步聲。 而也就是在左左下意識地望過去的時候,她頓時愣在了原地,道: “阿喂,湊腦袋,你不會是想要……” 昏暗的樹幹內部的走廊,那臺銀色的機體靜靜地站在原地,她的懷裡抱著很多書籍,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安靜的就彷彿只要你不去注意,她就不存在。 林恩轉頭望向了她。 眼中彷彿有那麼一瞬間再次浮現出了那個在戰場上叱吒風雲的女武神一樣的英姿。 “看完了嗎?” 他問道。 銀色幻想靜靜地抱著書籍,回覆道: “已經載入進入了資料庫——從內容的分析與比對來說——我的確是屬於機械神教的造物——但還有一些東西我不理解——為什麼我們會發動對血肉生物的肅正運動——我們本來不就是由血肉生物演變而來的嗎——” 林恩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也抬起頭,眸子中倒映著他那白色的鳥嘴面具。 這段時間。 林恩給她講了很多,在對她機體的修復與除錯的過程中,也給予了她很多關於機械神教和智械文明的知識。 但她依舊什麼也想不起來。 也許透過蜂巢的技術手段能夠讓她恢復,但至少現在…… “我給你講的那個故事還記得嗎?” 林恩問道。 銀色幻想抬著頭,靜靜地注視著他,抱著書籍道: “嗯——《智械文明的簡史》——講述了智械文明是如何一步步從最初的原始文明逐步實現機械飛昇的歷程——你說這是每一個加入機械神教的機械意識都要知道的東西——” 林恩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她的眼睛。 就像是想要從她的眼睛裡看出一些東西。 但是沒有。 依舊空空蕩蕩。 “是的,但具體是什麼原因,你還沒來得及告訴我,所以我也只知道這麼多,但我想應該在那之後不久,你們的文明還發生過一些對你們造成重大改變的事情,這才改變了你們對血肉生命的態度。” 銀色幻想靜靜地注視著他,沒有說話。 就像雖然資料丟失嚴重。 但是源於底層邏輯程式碼的構建,依舊讓她保持著特定的性格特徵。 許久。 “我還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講。” 銀色幻想眸子倒映著他,道:“你說這是每一個加入機械神教的意識都要知道的事情——那你為什麼會知道——你似乎是數字生命——但你使用的卻是非機械的身體——你並非我們的一員——我可以這麼理解嗎?” “你給我的那些書裡——講述了機械神教對非機械是如何的憎恨——” 林恩注視著她,然後一笑,道: “這就要等你想起來之後就知道了,等到了那個時候,你就會真正理解我們兩個的關係,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一點,我和你講的那些東西都是你以前告訴我的,只是現在我告訴了你。” 銀色幻想抬頭靜靜地望著他。 “你確定我們是愛人嗎——” 她問道。 在林恩給予她的那些大量的知識當中,她也已經理解了這個詞所代表的含義。 但越是理解,就越是與林恩給予他的那些大量的機械神教的書籍中的講述背離,因為機械神教內部是不存在這樣的關係的,也不需要存在。 肅正,集體,服從。 這才是機械神教的永恆的理念。 林恩摘下了鳥嘴面具,露出了臉上的微笑,閉眼道: “也許吧。” “那麼我也來問你一個問題,你明白欺騙的含義嗎?” 銀色幻想地眸子望著他,道:“你之前告訴過我了——那代表著虛假——隱瞞和誤導——它們經常混雜在真實的資訊中藉此讓目標產生錯誤的判斷——” 林恩微笑道:“那你覺得我有讓你產生錯誤的判斷嗎?” 銀色幻想靜靜地望著他的眼睛。 她沒有說話。 林恩向著她的腰伸出了手,靠近了她的臉頰,她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地注視著他,那雙藍色的眸子望著他一點點靠近,沒有躲避,也沒有反應。 或者說對於機械單位來說,這樣血肉生命之間親近的行為,對他們來說毫無感覺。也毫無意義。 但他還是和她親近了。 在她冰涼的嘴唇上留下了一個吻。 “就當是我收你的利息了。” “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話,一定知道我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