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的自己雙手冒汗地站在巍然不可冒瀆的父親面前,深呼吸好幾次才說得出話來。然後他終於說了,告訴父親他愛他,稚氣地以為這句話會贏得稱讚,結果他得到的反應卻是憤怒。
愛,他對它的看法就和無神論者對十字架的看法一樣,這個字只對那些追尋它的傻子有意義。
他以新生的憤怒與挫折用力推樹幹。霧愈來愈濃了,樹葉上的水氣像孩子的眼淚般緩緩滴下來,滴在地面及清理路面的人們身上。沈浸於憂鬱的思緒與受傷的驕傲中,公爵機械化地賣力工作著,未幾,他的藍眼中已充滿對貝爾摩公爵對那被稱為愛、無可捉摸的東西一無所知的事實輕蔑。
喜兒坐在車裡,她的想象力並沒集中在色雷的農莊,反而繞著那鷹隼般英挺的銀髮公爵打轉。她嘆口氣。想想,他的地位僅居於王子之下呢,這些人全都是童話故事與少女幻想中的主角哩。光是這麼想,她已感到一波震撼傅遍全身,正如他的碰觸所引起的一般。道真是件奇怪的事──她彷佛真的被施了魔法似的。
這是個成真的夢想,他居然像古時候的武士般抱她。她咬住唇仍控制不住逸出口的格格輕笑。她清楚記得他抱著她穿過森林時,橫過她背後他的手臂的觸感,他衣服上淡淡的菸草香味,他的呼吸溫暖而且帶著酒香。還有他的眼睛──那是一雙渴望著一點魔法的眼睛哪。
自幼時被她父親抱過之後,她從沒被別的男人抱過。而那正是她對早逝的雙親少數的記憶之一。只是這回卻全然不同於她的記憶,公爵抱著她之際,她只覺得彷佛有一群春天的蜜蜂在她腹中飛翔,而他的氣息則令她暈陶陶的。說也奇怪,但在他懷裡她竟覺得像風中的絲帶般輕盈自由。看著他的臉時,她總覺得看到了某種未知而誘人的什麼,她的心彷佛在召喚著他。這對一個女巫也是件奇異的事,而這女巫在現實中急需趕到色雷去。
她為自己的分心嘆了口氣。她需要專心於她的魔法,而不是沉溺在對公爵的種種幻想中“西寶”睡眠中的鼾聲使她乍然回到現實。牠一如往常地蜷在她頸間,對施魔法一些幫助也沒有。專心,她告訴自己,不許再胡思亂想了,喜兒!
無事可做時胡思亂想當然不失為消磨時間的好辦法,而且對總會製造災難的她而言,胡思亂想也是比較安全的。她已經弄丟了寫著旅行咒語的那張紙,無疑的它一定掉在塔樓房間的地板上了。她努力在記憶中拼湊咒語,將“鍾”改成“鈴”,但她顯然還是搞錯了,因為結局是十五棵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