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愈冷,頭埋在膝蓋裡,雙手捂著耳朵,大聲叫喚:“住嘴,我不要聽,我不要再聽你的任何藉口!從今以後,我再也不會相信你的每一句話!”
“夏兒,你聽我說。”鳶帝拉起她的手,將她未著寸縷的身子緊緊地擁在懷裡,嫵媚妖嬈的臉龐盡是焦急與無奈,“你聽我說,我需要火龍珠……”
“啊!我不聽!”覆夏大叫一聲,伸出玉足,大力一踢,一腳踢在他的要害部位,將他踢下高床去。
“你……”鳶帝捂著某處,痛的臉色都青了,嘴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滾,滾出去,再在我面前出現,我把你那廢了!”覆夏淚流滿面,忍著自己心如刀割般的疼。
再也不要看到這個可惡的男人,再也不要心軟,他根本就是一個被皇權矇蔽了心的人,他一面玩弄政權,一面玩弄她!可憐的她,有那麼多對她百般討好的夫君,還對他痴痴念念不忘,就算看清了他的真面目,竟然還忍不住替他找藉口!
“夏兒,我,哎,好吧,我先回宮了,你冷靜點。”鳶帝忍著劇痛,望著幾乎瘋狂的她,不得已只好先回去,別的事,以後再說吧,她的情緒現在著實太激動,他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的。
深吸了口氣,待疼痛暫緩,扶著牆壁,一步一步的走出去,走至門口,轉過臉來,悽然一笑,輕聲說道:“忘了說,夏兒,生辰快樂!待明年的生辰,我一定陪你好好過。”
卻不知,這已經是他陪她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美人如煙,隨風去,有多少的傷,多少的痛,都隨著佳人的隕滅而煙消雲散,只留下最後一滴嗆然的淚水。
誰翻樂府淒涼曲?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儘管徹夜不眠,望盡燈花,儘管長吁短嘆,落淚斷腸,也喚不回,心愛之人的一縷魂魄,也補不回,在世時留下的那許多遺憾。
一世的記憶,一世的眷戀,到底是誰負了誰,誰又欠了誰,只等茫茫來生再續罷……
雲墨衣哭著從夢中驚醒,睜著大眼睛,迷茫地望著床頂,有多少天了,沒有夢到覆夏的故事,她以為,她已經交代清楚了,再也不會到夢中來讓她心痛。
她卻又來了,這一次的心痛,是前所未有的,人世間最大的痛,該是到死也未了的遺憾吧,她,便帶來了她最後的遺憾,也帶來了,他追悔一生也喚不回的痛。
她相信,她不會再來了吧,因為她的一生已經結束,也許,希望在自己這裡得到延續。
隱隱的,覆夏公主對那八個夫君的愧疚與情意,盡數湮滅在她的最後一滴淚中。
“衣兒,可是又做噩夢了?”林白眨著大眼睛,輕輕地替她擦去腮邊無聲的淚水,軟軟地問道。
“小白……”美目凝淚,掩去心裡一陣陣的心悸,撲到他的懷裡,悶悶地說道:“你說,為什麼人總是在擁有的時候不知珍惜,直到失去以後,偏又追悔莫及?可是後悔總是晚了。”
鳶帝對覆夏是,覆夏對八個男人也是,生生造成了多少遺憾?
同樣的錯誤,堅決不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衣兒。”她沒來由的一句,林白不知道怎麼答她,卻能感受到她身上深深的哀傷,只好更加擁緊了她,用自己的溫柔,無聲地安撫她激盪的心。
“當愛人在我們身邊的時候,我們總是習以為常,甚至忽視其存在,突然有一天,人不在了,強烈的不習慣,才會恍然發現自己當初是多麼的荒謬,人世間的悲劇,多數源於此。”雲墨衣頗有禪機地說道。
“嗯……”林白輕輕拍著她的背,心裡暗道:我永遠也不會忽視衣兒,永遠都會珍惜衣兒!
“現在是什麼時辰了?”直到心情稍微平復,雲墨衣才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問道。
“天都亮了。”掀開床幔,外間已經大亮,新的一天又來臨。
“不知道洛魂醒了沒有,該是挺過來了吧,我去看看。”雲墨衣悉悉索索地穿衣。
林白也挽上了床幔,披衣起床。
朝陽已經升起,照著生機勃勃的大地,預示這生命的輝煌,帶給人們對生命的期望。
一身白衣的人兒,軟軟地躺在床上,臉色如紙一樣蒼白,冰眸幽光,側頭緊緊地盯著門口來來去去陌生的人,似乎想從中看到誰的身影。
遠遠地,便聽到她在門外的聲音,詢問丫環道:“他醒了嗎?燒退了嗎?”
“回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