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來,餘許很識趣地走開,讓他自己一個人站在城樓上,迎風展開寒初藍的畫像。
“藍兒。”
夜千澤低喃著,有千言萬語,可對著畫像,他的千言萬語只變成了一句句的低喃,他滿腔柔情,萬分相思,也都融入了這一句句的低喃之中。
未來的路還長,夫妻之間相隔萬水千山,他舉步維艱,她亦寸步難行。
他思她,想她,念她,她必定也思他,念他,想他。
玉鈴蘭一上城樓,遠遠地就看到了夜千澤的背影,僅是看著背影,她都覺得那個男子是個妖孽,是個禍害,背影都那般的迷人。
冷冷地,玉鈴蘭朝夜千澤走過來。
聽到腳步聲,夜千澤立即收起了寒初藍的畫像,就要塞回懷裡,玉鈴蘭冷冷又清脆的聲音響起:“夜將軍在看什麼?”
說著,她的人已經走到了夜千澤的身側,冷眸冷冷地剜著夜千澤,好像夜千澤是她的殺父仇人似的。知道她為人冷漠,夜千澤又覺得她對自己是格外的冷漠,或許自己是她政敵之子的緣故吧。
淡淡地笑了笑,夜千澤答著:“千澤不過是在思念妻子,把妻子的畫像隨身帶著,偶爾拿出來看看,以解相思之苦。”
玉鈴蘭剔眉,斥著:“夜將軍,此刻我們身在戰場,該想的,該做的是如何大敗東辰,奪回燕冊城,而不是兒女情長。這在戰場上是大忌!”十幾年前她就是兒女情長,才會害到自己損兵折將。
她也不相信這世間的情情愛愛,他對她那般的好,結果……
愛情與江山相比,便顯得微不足道了。
夜千澤與妻子的感情,她也聽說過,她覺得寒初藍會是一個倒黴的世子妃,早晚會讓帝都那些人整死,就算僥倖不死,也會遭到休棄。
一個貧賤的農家女,想成為一品世子妃,難呀!
“大將軍教訓的是,千澤謹記於心。”
夜千澤還是淡冷地應著話。
不打仗的時候,他是將軍,也是攝政王府的世子。
玉鈴蘭可以壓制著他,但也不能不忌著他皇室子弟的身份。
玉鈴蘭又是冷冷地剜了他一眼,不再理睬他,帶著其他人巡視而去。
她一走,夜千澤又拿出寒初藍的畫像來看,玉鈴蘭不懂愛,是無法體會他此刻的思念之苦的。看不到愛妻的真人,看看畫像解解思相思之苦,為了能早日與妻團聚,他才會有無窮的力量去奪回燕山城。
不過交手數次,他那個狡猾的老丈人,越來越不好對付了,摸清了他的性子,當然他也摸清了老丈人幾分性子。
自從奪回名州後,數次去奪取燕山城,都在路上就遭到歐陽烈的兵馬伏擊,無功而撤回名州後,夜千澤就沒有機會再見到歐陽烈,他有很多問題想問歐陽烈,例如寒初藍的母親是誰?他相信歐陽烈也有很多問題要問他。
耳邊傳來細微的勁風,夜千澤立即收畫,但那隻玉手已經伸來攫住了他手中畫的另一端,如果對方不放手,畫像就會被撕毀,他不放手,結果也會是一樣。
撇一眼冷著臉,去而復返,他動作快,她動作也快的玉鈴蘭,夜千澤選擇了鬆開手,玉鈴蘭才不怕毀了他的畫,他心疼。
把畫像一卷,玉鈴蘭連看都沒看,扭身冷冷地離去,只丟回一句冰冷的話:“夜將軍如此空閒,何不與部眾想想如何奪回燕山城。”
大冰山!
夜千澤忍不住在心裡腹誹了一句,他抽空瞧瞧愛妻的畫像也礙著玉鈴蘭了。誰不知道他夜千澤與妻子的感情極好!他也從來不避諱自己對寒初藍的感情,他是想著妻子,就是想著!玉鈴蘭這麼冷,就算也有一副好皮囊,又有哪個男人敢要?
或許這就是玉鈴蘭三十幾歲了,依舊未婚嫁的原因。
沒有男人敢娶!
下了城樓,回到名州府衙,府衙現在成了玉鈴蘭暫時辦公理事的地方。
歐陽烈用過的臨時書房,也成了她的臨時書房,每天她都會在這裡與眾將商討著攻城計劃。
坐回案臺裡,玉鈴蘭才把從夜千澤手裡奪來的畫像扔在案臺上,她治軍是嚴,她的部下也很清楚她的性子,就算心裡思念著親人,也不敢表現出來。夜千澤卻堂而皇之地看著畫像,她給他面子,第一次只提醒他,誰知道她前腳才走,夜千澤立即又拿出畫像來看。
伸手,玉鈴蘭又抄起了案如上的畫卷,她倒想看看讓夜千澤一空閒下來就牽腸掛肚的農家女如何的國香天色。
畫卷一展開,就像燙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