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會的,當他被鬼差帶到望鄉臺上的時候,所有前塵往事都會重現。然後,他一定會想起她來。
她笑得太甜,連笑容也可以塗上蜂蜜,甜了他的心。那一刻,看到她笑,他如同看到了朝陽,四射的陽光暖了整個大地,萬物瞬間光彩洋溢。
阮嬌娘一同把目光投向欽涯,只能目視他,千言萬語也無法表明。欽涯將視線移在她身上,帶著歉意。阮嬌娘努力回應他歉意的眼神,微笑著哭了,似乎在說,傻子,我不會怪你的。就用這一抹眼神,他們的關係,在此世有了終結。阮嬌娘再也不用傻傻地等他了。
片刻後,欽涯重新將目光投向荷衣,再也不移開,看她個千百遍也不覺夠。
只聽冥王尊主妖人的聲音說:“該送你上路了。把劍遞給於子期。”然後他笑得詭異,小人得逞般,繼續說:“自相殘殺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君欽涯死後,接下來的故事更為精彩。”
樹林裡突然傳來野狼的聲音,衝破蒼穹,煞是悲涼。
冥王尊主說:“就讓它來替君欽涯收屍,動手吧。”說罷,一個男人將一把利刃的劍遞給於子期,示意他一劍向君欽涯刺去。那劍刃在火把的照耀下,反射著桔紅色的光影,恰好刺了荷衣的眼睛,模糊了她的視線。
她想,為什麼要是今天這樣的結局。殺欽涯者,盡然是子期兄,盡然是子期兄?
欽涯目視不遠處的荷衣,面帶微笑,想用最後這一抹微笑給予她安慰。
於子期遲鈍地邁著步伐,朝著男人所指的方向走去,像一個機器人。而那個男人的手裡便握著搖控器,讓他左,他便往左,讓他殺人,他便舉劍。就是此時讓他殺了荷衣,他也會依舊照做,完全沒有了自己的意識。
阮嬌娘閉著眼,不敢看下去,木純兒亦然,不忍心這樣的自相殘殺。血布即將拉開,即將寫上新一輪的仇恨,在荷衣與於子期間。
冥王尊主不會饒過任何一個背叛他的人,而折磨的方式也是千變萬化。
只見於子期緊緊握著劍,不知哪來的力道,徑直地向著捆綁欽涯的十字架走去。他像一隻蜜蜂,而那十字架就是沾滿蜜的花園,讓他急切地想要靠近它,採摘它。終於走近欽涯,他高舉著劍,直指蒼天。那劍,隨時都會刺進欽涯的胸膛,開膛破肚。
冥王尊主輕笑一聲,然後說,“停。”
聞言,於子期放下劍,恭敬地向著冥王尊主低頭,準備隨時候命。
只聽冥王尊主高興地說:“真乖,這麼聽話。要是不給你服下***,你也這麼乖,本王就不會折磨你了。”說罷,他狠勁地說:“殺了他。”
於是,於子期高舉著劍,劍心直指欽涯。
那一劍,劃破了星空,刺向欽涯胸膛的時候沒有任何聲音。荷衣的腦袋突然眩暈,什麼也看不清,只覺得風很冷,月很圓,月光很刺眼。她不得不把眼睛閉起來,躲起來。
再醒來時,仍舊是那一片樹林,冥王尊主站在她身前,仔細端詳她,“是不是覺得像一場夢,夢醒了你的男人已經不在了。”
不在了?
欽涯?
她四處張望,那十字架上依舊綁著欽涯。只是,他只剩下一具空殼,屍體,沒有血色,沒有呼吸,沒有笑容,垂著頭,胸前插著一把穿插他整個身體的劍。
驀地,她如夢初醒,沒有了任何感覺。
欽涯走了,在月圓之夜,似乎他從來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一樣,悄無聲息地走了。
第222章 往事不可留1
晴空萬里,白雲飄飄。
春暖花開,又逢三月。蜀都城的景象一派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荷衣坐在明鏡前整理妝容,鬢髮整齊,簡單地插著一隻碧玉髮簪,輕輕抬起失唇,含上硃紅,“純兒,準備好了嗎?”她擱下硃紅,對著身後的純兒沉聲問道。
這是一年以來,木純兒第一次看見荷衣如此細心地梳妝打扮,從晨起一直到現在,對著鏡子足足照了半個時辰的時間。
木純兒回應道:“姐姐,都準備好了,叫上小羊姐就可以一同去欽涯的墳墓祭奠上香了。
今兒是欽涯逝去的週年,恰好滿滿一年。荷衣幾乎忘記了當初欽涯是如何死去的,對此沒有任何記憶。只知道,當她清醒的時候,欽涯的屍體被綁在十字架上,那一把長長的利劍直直穿插了他的心臟。
冥王尊主是個狠心的角兒,連同純兒和嬌娘一併殘殺。當那把劍指向純兒的時候,荷衣對著蒼天哀叫,“老天爺,你睜睜眼,你睜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