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的事,”牧孜霄閉了閉眼,然後睜開,“我就在這睡會兒,你去看看暮兮,和她聊聊。”
尚巖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莫名的想到了那句,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卻又覺得自己這情緒來的真不是時候,又無力的笑了笑。
尚巖起身,看著牧孜霄道:“孜霄,其實我可以接她去我那住一段時間。你們倆現在這樣,彼此都需要冷靜冷靜。她本來就一門心思的想替你做點什麼,去上課去畫廊,說白了是在陳曦的刺激下,為了和你拉近距離。但現在,她連最簡單的孩子都給你生不了,她對你,對自己都沒辦法交代。很多的情緒和想法,會本能的避著你,甚至會有逆反心理。”
牧孜霄突然睜眼,一雙藍眸宛如一臺測謊儀,冷冷的掃過坦然的尚巖,沉聲道:“阿巖,你對暮兮。”
“我們是兄弟,”尚巖知道他的意思,打斷了牧孜霄的話,嘴角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孜霄,不管我怎麼想,你是我兄弟,她是我嫂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牧孜霄看著坦坦『蕩』『蕩』的尚巖良久,才道:“那你和她說說,她要是願意就去,要是不願意,就自己拿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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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巖站在樓梯口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吃飯的暮兮,一身米白『色』的家居服,淺短的頭髮讓她的背影越發的孤獨和寂寥。最顯著的是她的安靜,死寂的安靜,很滲人。
暮兮喝了口粥,手指不由得擦了擦眼角的淚,抬眸,就看到了坐在自己對面的尚巖。
尚巖伸手脫掉黑『色』的西服外套,隨意的解開了白襯衫的兩顆紐扣,含笑看著暮兮,好似還是她在畫廊工作時候的樣子。
暮兮卻覺得恍惚,好像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這輩子,她想都不敢想了。
歲月就是這樣無情,可能也就一個多月的時間,所有人的軌跡都改變了。
“暮兮,你是真的一定要離開孜霄嗎?”
暮兮沒想到他一上來就問自己這個,濃長的睫『毛』輕眨,張開發苦的嘴,“我不能生孩子了尚巖。”她的話音剛落,大滴的淚水就從眼眶裡滾落,她低著頭,整個人就像一塊千瘡百孔的朽木,好像風雨再大一點,就腐爛了。
“我再也不能生一個眉眼像他,『性』格像他的孩子了。這是報應,這一切都是我的報應。我沒有保護好他們,所以我再也沒有資格去擁有他們。”她的嗓音平靜而毫無感情,卻偏偏讓尚巖的心一陣刺痛。
“其實現在的醫學科技這麼發達,其實也不是。”
“不,不會的,”她打斷他的話,好似所有堵塞在心底的情緒再一次要傾瀉而出,她死死地用手捂住臉,淚水順著指縫流出來,“這是命,這是報應,這就是我應該承受的。我註定了不會有好的結果,不能善終。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所有她在乎的都離開了她,親情、親人,朋友,現在是愛人和孩子。
她知道,這就是命,強大到只能接受不能反抗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