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要和尚家作對?你確定你要選在這個時候?”說到最後,尚巖的語氣裡已然有了威脅之意。
他本就是天之驕子,從小在爺爺的身邊耳濡目染,這幾年他把自己裝成桀驁不羈的花花公子,邪氣十足,說起話來玩世不恭,總讓人覺得他好相處。可那些收斂在骨子裡的霸氣和犀利,反而因壓制而反彈,表現出來時更加讓人忌憚。
牧孜霄平靜的抬頭,眼前的尚巖就像一隻驅逐闖入自己領地的狼王,微眯的雙眸裡藏著噬人的火光,手從兜裡拿了出來,那是防禦或攻擊的姿勢。
他卻只是笑了笑,好似什麼都沒有看到,嘴角甚至微微挑了挑,“放了也可以,我要她父母帶著她來給暮兮道歉。”
“你確定要為了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到這一步,尚巖算是徹底明白了,他要給他所謂的牧太太出頭,不禁嗤笑道:“你確定那女人值得你這樣?”
牧孜霄想到暮兮瑟瑟發抖的樣子,吐出嘴裡的菸圈,沒有說話。
“好,好,好,”尚巖說著哼了一聲,“我最好等著我爺爺親自來給你的女人賠不是,不然。”他沒說完,大步的往外走去,推門,看著門外驚慌失措的暮兮,狠狠地剜了一眼,離開了。
暮兮被尚巖凶神惡煞的樣子弄得一頭霧水,雖然他從未掩飾過對自己的厭惡,但也僅僅只是厭惡,可剛才,她明明從他的眼裡看到了恨。
難道是為了喬喬,可當時他也沒把自己怎麼樣呀。難道是秋後算賬?暮兮拿不準,抬頭就看到了坐在了椅子上的牧孜霄,白衫黑褲,那是工作或者待客時的裝束,依舊完美到可以入畫。
不知道是不是燈光的原因,今天的他看起來有幾分惆悵,身上的孤寂就像濃稠到洗不開的濃墨溢位了面板,生出了一條又一條的細紋。
“吃晚飯了。”
牧孜霄聽到聲音抬頭,站在門口小女人穿了條裙子,臉上的淤青淺了些,但並沒有散掉。目光沉靜,嘴角甚至帶著幾絲淺笑,好似剛才那個脆弱無助的女人並不是她。
“進來。”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
這是暮兮第一次來牧孜霄的書房,空間很大,辦公桌、書櫃都是一色的金絲楠木,入頂的大書櫃裡整整齊齊的放滿了書,厚重而華貴。屏風旁放著一張根雕而成的桌子,兩把太師椅,屏風後能隱約的看到一張按摩椅,桌子上放著幾本書。
牧孜霄握過暮兮的手,關切的問:“好點了嗎?”
暮兮有些尷尬,自己也不確定是因為他竟然會關心自己,還是因為這個話題並不愉快,她低聲應了句,“好多了,本來也沒什麼。”說完,怕牧孜霄不相信,特意露出一個我很好的微笑。
牧孜霄總覺得她笑著比不笑還讓他心疼,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觸了觸她嘴角的傷,柔聲道:“委屈了別藏在心裡,告訴我。”
暮兮看著眼底蘊著深情和關愛的牧孜霄覺得好笑,難道他不知道,她最大的委屈是他給的,比起他給的那些,這點委屈算得了什麼呢?
暮兮握過他放在臉上的手,輕聲問:“委屈了,又能怎樣呢?”
牧孜霄捕捉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失落,看她笑的淒涼,伸手把她摟到懷裡,“委屈了,我們就把我們的委屈討回來。”
暮兮虛坐在牧孜霄的腿上,低頭看著自己胳膊上的抓痕,很細,卻很深,“怎麼討?”
牧孜霄摟住她的腰的手緊了緊,嗅著她身上淺淺的花香,“你想怎麼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