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仔細看她的眼睛,卻沉澱著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沉穩以及憂鬱,粉粉的小嘴不安的輕抿。她小小的身子挺得很直,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氣。
想起了那晚的她,呵,可真是一隻披著綿羊皮的小刺蝟。
尚巖嘴角上揚,笑卻不達眼底,“看來你挺適應現在的生活。”
尚巖嘲諷的話讓覃暮兮不悅的皺了皺眉,但還是很狗腿的笑了笑,想著不說話就不會說錯話。
況且她對改變別人對自己態度這件事一向不熱衷,他們肯定是和解不了了,何必多此一舉,還不如互不理睬,彼此都好受點。
可牧孜霄下車前說了,帶她來見自己的兄弟,不說話總歸不好,表面功夫總要做的。只好慢吞吞的說了個好字,然後端起酒杯,試著轉移對方的注意力。
尚巖看著如貓般乖順,甚至帶著怕意的覃暮兮,不屑道:“還真是一隻變色龍。”
尚巖看著完全不受影響的覃暮兮,想起那晚炸了毛的她,眸子不滿的輕眯,神色晦澀不明。
“Hi!”喬喬邁著優雅的步伐走過來,親切的打著招呼。
喬喬有著傲人的模特身材,一張辨識度極高,讓人驚豔的小臉,父親是知名導演,母親是豪門千金,名副其實的第一名媛。
優雅、漂亮,一身旗袍,就像是從老SH走出來的絕代佳人,帶著那個年代獨有的氣質,美豔不可方物。
只是後來她淡出了演藝圈,眼前的她一套白色的職業套裝,利落而知性,依舊美得炫目。
喬喬自然也在打量覃暮兮,那晚她太吃驚都沒有好好的看她,長得還算可以,但也看不出有什麼值得牧孜霄喜歡的地方。
一想起他們已經領證,自己要叫她牧太太,只覺得嗓子眼有口氣吐不出也咽不下,她憑什麼?何德何能?
心裡翻天覆地,但表面上卻雲淡風輕,喬喬帶著淺淺的笑,和尚巖聊著相熟的話題。
米蘭的時裝展,不同年份的紅酒,知名的企業家,慈善活動。
反正和暮兮八竿子打不著,她只能默默地坐著,拼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來抵抗他們對自己明目張膽的無視。
牧孜霄依舊淡淡的,時不時的喝著酒,破例給覃暮兮夾著菜。
暮兮受寵若驚的看了眼優雅、貴氣的牧孜霄,卻發現他連餘光多沒有留給自己。
都是虛假的戲,暮兮自嘲的想,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迎面撲來的苦味在口腔裡炸開,惹得她鼻翼微酸。
一切不都是理所應當的嗎?真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些什麼,可真矯情。
雖這樣想著,但暮兮還是覺得眼睛澀澀的,木訥的把菜一口一口的塞到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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冗長的兩個小時後,覃暮兮走出會館,瞥了眼還在和尚巖說話的牧孜霄,收回了目光,感受著漸暖的晚風,看著天空上不時眨眼的星子。
人的情緒很奇怪,知道孩子流產了的那晚她都熬過去了,在酒會上被人侮辱她都忍過去了,可今晚,什麼都沒有發生,她卻覺得自己撐不下去了。心裡像是匯了一片鹹澀的海,她的心溺在海里,像極了一隻隨時會翻沉的扁舟,難受到無法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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