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那個訊息便等也不能等的訂了機票往回趕的自己,又算什麼呢?
這回是以探病為前提回國,所以沒有提前和家裡打招呼,陳圓圓出了閘口就拖著行李直奔計程車停泊處,坐上車後向司機報上一個醫院名稱。
司機師傅一看,剛下飛機就奔醫院,那肯定是有急事啊。於是將車子開得順順溜溜,一路過關斬將。
坐在車裡,陳圓圓又將抄寫的紙張拿出來看,第三醫院,住院部C區,腦內科,3…05號。
每一個字都觸目驚心,第三醫院是本市有名的大醫院,硬體軟體都是國內第一流的,一般的頭疼腦熱那種小病都不好意思上那去瞧,C區……好像是長住區。
“到了!”車子在白的圍牆前停住,“這是後門,離住院部近!”
“謝謝。”
司機幫他從後備箱取出行李,一指表:“零頭就算了,85吧。”
“哦,謝謝啊……”陳圓圓一掏錢包,傻了──沒取人民幣呢!
“怎麼?沒有零的?一百的我也能找。”司機迅速從駕駛席低下的暗格裡取出零錢。
“不是,是……沒有人民幣。要不,您再送我去趟銀行?”
“什麼銀行這麼早開門啊?就算開門合轍我還得等您排隊領號啊?小夥子你別逗了,你不是來探病的嗎?看你一下飛機連錢都忘了取就直奔這來,裡面是親人吧?去打個電話,要點唄。”
“這……”大老遠跨洋過海的飛回來,見面第一句話是:“麻煩你幫我把車錢先墊上吧。”這也有點太那個啥了。
看看錶,北京時間7點半了,這個點就算再打車回家要錢,也得堵半道上,更何況這樣突然襲擊,老媽別再以為我在國外幹了什麼壞事是逃回來的。
看來也只能這麼辦了。
陳圓圓一咬牙,讓司機稍等,自己大步往住院部主樓走去。
前臺的護士小姐值了一宿的班,正困得不成樣子等待交接的人呢,一聽陳圓圓提出的要求,立馬來了精神。
“啥?!你是來找病人借錢的?!”
陳圓圓硬著頭皮解釋:“不是不是,我是來探病的,但是……來得太急,沒有車前,您看……司機還在門口等我呢,您就幫我聯絡一下……”說著趕緊掏出小紙條:“腦內科,3…05號的田恬。”
“哦,那你……等等,我去打個內線電話。”小護士看他一表人才的,又拖著個挺高階的皮箱子,不像訛財的樣子才將信將疑進了值班室。
“喂,請解內線。……陳姐啊,3…05號的田先生是你們區的吧?現在有這麼個事兒……”護士講電話的聲音傳出來,“對,叫陳圓圓……是認識的是吧?……對,計程車在外邊等著呢。……好的,知道了。”
打完電話護士從視窗探出頭,陳圓圓趕緊陪著笑臉走上前。
“這個時間也沒什麼人探病,病人身上也沒錢啊,不過田先生聽到這個情況急壞了,他向護士長陳姐借了一百,回頭你別忘了還上。”
“哎,知道了,謝……謝……”
很沒面子的接過錢,陳圓圓羞得無地自容。
不過這麼一鬧,到沒那麼緊張了,即使相隔十多年,再見面也不會太尷尬,只要說一句:“瞧我這腦子,還這麼不好使!”就夠了。
往腦內科3…05號走的時候,陳圓圓這麼計劃著。
計劃趕不上變化,這話還真沒錯。
當他推開虛掩著的3…05號房門時就呆住了。
倒不是設想中最糟糕的樣子──滿身插著管子的病人以及身邊環繞著各種醫用高科技儀器。
相反,房間很乾淨整潔,是單人間,大概十平左右,四四方方,正對面牆上嵌著巨大的窗戶,單人床一樣寬大的病床就緊靠著這面窗,正好是坐起來就能看到外面的高度。
床頭一側掛有厚厚的白色綴淺藍條紋的布簾,想來是醫院的統一配給,此時正大大拉開著,微弱的日光從窗玻璃透入,將布簾的條紋樣式照得更清晰。
這與陳圓圓見過的病房大不相同,他以為的病房應該是嘈雜混亂並時刻散發著藥水味道的,他雖然不懂腦瘤的具體定義,但聽上去是個很可怕的名詞。
但也不該這樣安靜,親人,朋友不該時時刻刻陪在患者身邊麼?
忽然想起網上匿名者的回覆──“因為性取向的問題而和家裡人關係不好……”才恍然驚覺,他……他出櫃了?!
可是同性戀又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這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