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大風吹來,硝煙略散,他看見荷衣跟著白衣女人進了一個山洞。
四處都是防不勝防的炸藥。轟隆聲不斷地傳過來,她看上去很狼狽,顯然已是無路可去。
他的心猛然一沉。
洞很暗,傳來滴滴噠噠的滴水聲。
藉著白衣女人火折上的微光,她看見幾個巨大的石乳從半空中垂下來。地是溼的,倒處是水,石筍從水中一根一根地冒出來。
洞外不斷地傳來爆炸的聲音。
她們走了幾乎有一柱香的功夫,洞很深,很悶,盡頭似乎還在遠處。
那女人忽然站住,轉過身子,冷笑著看著她。
“你應當知道這是一個圈套。”她道。
她長得很美,修長的臉上有一雙媚得死人的眼睛,柳葉眉斜飛入鬢,丹唇皓齒,長髮盤起,上面插著一根水晶蘭花的簪子。
她的手上不知什麼多了一個巨大的針筒。
荷衣曾在唐十的手中曾見過這種針筒,不過這一個卻要大得多。黃澄澄的筒子,竟是純金所制。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該不是暴雨梨花針罷?”
那女人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正是暴雨梨花針。唐家花了很多年才把它弄到手。”
荷衣笑了笑,道:“它管用麼?”
女人道:“正想在你身上試一試。”
荷衣道:“你和霹靂堂有什麼關係?”
女人道:“方霽是我的父親,我叫方竹佩。”
荷衣又笑了起來:“你若想試一試它的威力,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她剛說完這句話,方竹佩就毫不猶豫地按動了機括。
她的手很快,卻快不過荷衣的劍。
長劍一揮,那手就飛了起來,“叮咚”一聲,明晃晃的針筒掉在地上。
白衣女人的臉痛得扭曲了起來。她倒在地上,掙扎著。
看著她的樣子,荷衣有些不忍,從懷裡掏出金創藥,扔在她身上,道:“你若還不想死,就快些把藥塗上。”
竹佩鄙夷地將藥瓶往水裡一扔,道:“你以為你走得了麼?”
“我為什麼走不了?”她淡淡地道:“外面的爆炸聲已經漸漸停下來了。”
“外面雖停下來,裡面的卻要開始炸了。”竹佩忽然狂笑了起來,笑聲在洞中可怕地迴盪著:“阿淵!你聽見了麼?我終於替你報仇了!”
荷衣吃驚地看著她。
“轟”的一聲巨響,整個山洞彷彿被一種說不出的硝煙之氣充溢著,震得她的耳膜嗡嗡作響。一時間,天地搖晃了起來,巨大的鐘乳石一根一根地從空中砸下來!
洞口已全被死死地堵住了。爆炸的聲音卻沒有停頓,還在接二連三地響著。
巨石墜地,土塊崩塌,連竹佩手中的那一線火光也快要熄滅了。
她臉色蒼白地看著竹佩,顫聲道:“你……你將我引進來,竟……竟連自己的性命也不想要了麼?”
“你說得不錯!……再見,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她的血已經流盡,這是她最後的一句話。
火摺子滅了,四處一片黑暗,只炸藥爆炸時的電光頻頻從不遠處傳過來。
她忽然感到一陣恐懼,一種臨死前的恐懼,卻也無可奈何。
無處可逃,她已明白這裡就是自己的葬身之處。
“我愛你,無風。”她把他送給她的紅豆項鍊從懷裡掏出來,放在口中輕輕地吻著,閉目等待死亡的到來。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