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對她吼道:“我原本就是唐門的人,永遠都是壞蛋。你有什麼好驚訝的?”
“你現在就回去對付夫人,是麼?”她捶著門大叫:“你要去殺了她,對不對?唐潛!你站住!你若敢碰楚荷衣一根指頭,我永遠也不理你!這一輩也不!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立即就死在你面前!”
“因為楚荷衣一死,他也會跟著死,你害怕了?”他隔著門縫,冷森森地道。
“他……他……”她吃驚地看著他。
頭腦一片混亂,他愴然地轉過身,喃喃地道:“你的心裡永遠只有慕容無風,對不對?”
他將門從外面鎖住了。
不一會兒,那個高大失落的背影消失在了林中。
旭日東昇,感到溫暖的陽光正照在他的肩頭。
外面大約是光明一片罷?他忖道。
而他的內心卻是一片黑暗。
林中空氣清涼,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松木香味。
這是以前最喜歡的散步之處,離家門也不遠。小道里原有很多的坑,為此,小時候他曾在摔過無數次跤。後來唐家派工匠將小道用鵝卵石細細地鋪了一遍,說是為了行人行走方便,實際是為了照顧唐潛。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唐門實在是欠唐隱嵩夫婦太多。
他從小就很優秀,優秀得大家常常忘了他是個瞎子。
想到這裡,他一陣苦笑。
微風徐徐,他的身後忽然轉來一陣腳步聲。
那腳步很慢,卻很重,彷彿故意要讓他聽見。
他站住,轉過身。
“請留步。”一個毫無表情的聲音淡淡道。
他眉頭一皺,道:“小傅?”
“不錯。”來人的聲音裡似乎永遠帶著一種遙遠的口音。
唐潛並不奇怪在這裡遇見他。
“是吳大夫要你來的?”他臉上浮現出一種嘲弄的表情。
“你說的不錯。”
“她要你來殺我?”
“她要我留住你。”
“哼。”
“她當然不知道這個事實:我只有殺了你才能留住你。”
“她不知道的事情很多。”他負手而立:“我卻知道你一直在找我,那一夜,你不是很服氣。”
“沒錯。”
“你沒有用全力,因為你不肯讓別人說你在佔一個瞎子的便宜。”
“開始的時候我是讓了你幾招。但後來的情形就不是那樣了。”小傅道:“我的確輸了。”
“我很喜歡你,你是個老實人。”他笑了笑。
“我是個驕傲的人,我的對手並不多。”小傅道。
“我深感榮幸。”他道。忽然覺得這個嗓音古怪的青年很有意思。他說話很認真,從不開玩笑,也不大曉得謙虛是怎麼一回事。
“你準備在這裡接應楚荷衣,還有那一同過來的三個人?”
“我若殺了你,就算是接應了他們。”他的回答很老實。
“那你為什麼還不動手?”
“在這個地方比武,你願意麼?”
“當然願意,這是我很熟悉的林子,算是佔了地利。”
“很好,請。”小傅的眼睛眯了起來,開始觀察他的手。
“等一等。”唐潛忽然道。
小傅一愣,看著他。
“比完武后,我們若都還活著,我可不可以請你喝一杯?”
“我從來不喝酒。”小傅冷冷地道。
“遺憾。”唐潛嘆道。
“不過你請的酒我一定會喝。”他的聲音還是冷冷的,目光中卻有了一絲笑意:“喝酒又死不了人。”
“那就一言為定。”
他正要拔刀,小傅忽然也道:“等一等。”
“什麼事?”
“他們說,你很會下棋?”
“還湊和。”
“還湊和是什麼意思?”
“就是目前為止沒輸過。”
“我們若都還活著,你可不可以替我去和一個人下盤棋?”
“可以。”唐潛想了想,又道:“既然這麼說,我們好象都不能死?”
“雖不能死,你也不能走。”小傅淡淡地道。
刀鞘一飛,兩個身影巨鳥般地掠起,松針密雨般灑落。
荷衣與顧十三從那片有瘴氣的森林裡衝出來的時候,太陽正耀眼地照著她們的頭頂。剛從那發著陰腐惡氣的樹林裡逃出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