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頭,道:“免了!免了!何必再養下幾個鬼怪般兒女惹人嫌?”
柳南江笑道:“胡哥此話不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再說,胡哥的貌相威武已極,如同托塔天王下凡,怎說難看?”
胡彪神情一愣,道:“老弟不是在說好聽話教俺高興吧?”
柳南江道:“小弟句句實言!”
胡彪突然像發狂一般,將酒罐抱起來就唇痛飲,竟然一口氣將罐中之酒喝得一乾二淨。
柳南江眼見對方喝下了三十斤燒酒,簡直駭異不已。
胡彪砰然放下酒罐,大叫道:“痛快!痛快!聽老弟如此一說,俺今天可得多喝一罐。”
扯開喉嚨,叫道:“店家再給大爺取一罐酒來。”
柳南江連忙向那轉身欲去的店家一揮手,道:“店家!免了!”
胡彪連連瞪眼,道:“老弟!怎不教俺喝個痛快?”
柳南江道:“胡哥誇口三罐不醉,再加一罐,必然醉倒。小弟還想和胡哥暢談一番!”
胡彪道:“談個什麼勁?俺只會滿口粗話,老弟能聽得進?”
柳南江笑道:“只要是句句出自肺腑,粗又何妨?”
胡彪連連點頭,道:“好!好!不喝就不喝。”
揚手向店家一招,接道:“算帳!”
柳南江向店家打了個眼色,然後向胡彪說道:“胡哥!區區酒菜,算小弟奉請吧!”
胡彪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別以為俺身上沒帶銀子。”
說著,自懷中掏出一個銀包,砰然有聲地擲在桌上。
想是用力太大,布包中五兩重一個的銀錁之中,赫然有一支女人頭上用的金釵,尾柄鑲著碧綠的翡翠,金釵上還雕刻著精細的花紋,是一件異常貴重的飾物。
柳南江心頭一動,連忙將銀包重新包好,拿在手中。走過去一把攙住胡彪,低聲道:
“胡哥莫非醉了到小弟房中喝杯熱茶吧!”
胡彪還想分說,但他發現柳南江攙扶他的那雙手已然使上了暗勁。
二人回到柳南江的上房,柳南江趁著吩咐店家沏茶之便,向店家暗中交待,轉告歐陽玉紋,說他正和生人說話,囑她不必過來,店家連連應是而去。
柳南江進入房中,關上房門,神色一正,壓低了高音說道:“胡哥因何要瞞騙小弟?”
胡彪絲毫未醉,聞言雙目一瞪道:“俺可從不曾騙過人哩!”
柳南江道:“胡哥當真不曾娶過大嫂?”
胡彪滿面惑然之色,疾聲道:“老弟何出此問?”
柳南江開啟銀包,取出那支金釵在胡彪眼面前搖晃了一下,道:“胡哥!這支女人頭上佩戴金釵從何而來的呢?”
大胡彪神情一愣,吶吶道:“這……”
柳南江見對方似有難言之隱,連忙將金釵收回銀包之中,道:“交淺不宜言深,恕小弟問得冒昧。”
胡彪疾聲道:“老弟說哪裡話,你我既然投緣訂交,稱兄道弟,哪裡還有不可相告之隱私。實不相瞞,這支金釵乃是大伯託咐之物。”
柳南江心中暗動,口中卻平靜地說道:“聽說那位‘酒聖’胡老前輩畢生未娶!”
胡彪道:“大伯倒真是未曾娶過。”
柳南江道:“因何會有此物呢?這分明是女人贈與的訂情表記。”
胡彪搖搖頭,道:“俺也不知。”
柳南江道:“是託付胡哥代為收藏的嗎?”
胡彪道:“大伯離寺還俗之後,曾暗中來過俺家,將這支金釵託付俺爹代為收藏,一再叮囑不可失落,不管等多久的日子,他老人家一定會去找俺爹討回。不料俺爹在冬月裡下世了,臨死前將俺叫到床前,交給俺這支金釵,老弟!俺是個急性子,哪裡等及,這才跑出來找他老人家。”
柳南江靜靜聽完,才微微頷首,道:“原來如此,胡哥可得好生收藏,別弄丟了。”
胡彪道:“放心!任誰也別妄想在俺手裡拿去這支金釵。”
柳南江輕笑道:“別說大話!倘若小弟動了邪念,這支金釵你就非失落不可了!”
胡彪嘿嘿笑道:“老兄,俺眼似銅鈴,目如鵝蛋,看人出不了錯!”
聽對方的比喻,柳南江有些忍俊不住,笑了一陣,這才一正神色,道:“胡哥!待小弟扶你回房。”
胡彪道:“老弟不是要和俺聊聊麼?可別以為俺已醉了。”
柳南江笑道:“胡哥沒醉,小弟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