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功之人,莫不嗜殺,他怎能隱忍而不在武林中出現呢?”
柳南江頓時被問住了,沉吟半晌,方道:“那只是我們不解之處,但卻不能不信。”
凌菲道:“這件事遲早會有水落石出之日,你我勿用爭論——”
語氣一頓,掉轉話頭,道:“柳兄!對今後行程有何打算?”
柳南江道:“我想暫時放棄尋找‘子午谷’,稍待時日再說。”
凌菲笑道:“是害怕秦姑娘嗎?”
柳南江道:“說怕她也未嘗不可,因她的確令人可怕——”
語氣一頓,接道:“不過,我只是不想進入這場紛亂的是非圈子裡罷了。”
凌菲明白了他的心意,試探地問道:“柳兄!你是要連夜下山嗎?”
柳南江點點頭,道:“有此打算。”
凌菲道:“既不談”子午谷“之事,願我與你同行嗎?”
柳南江道:“我正想請求你同行。”
凌菲嬌笑道:“這兩個時辰內變的不僅是秦姑娘一人,連你也變了。”
柳南江道:“我的確變了。”
凌菲問道:“何故呢?”
柳南江道:“方才秦姑娘對令兄說,因令兄對她有搭救之情,她的短劍絕不會刺到令兄的身上,秦姑娘自然不會對你行兇,我與你同行,或可沾光。”
凌菲大笑道:“原來你是要我做你的護身符呀!”
柳南江道:“你不願意嗎?”
凌菲壓低了聲音道:“自然願意,不過為了報你對我冷淡之仇,可能會給你點氣受。柳兄,你可得忍耐一點啊!”
說罷,又報以嬌媚嬌笑。
柳南江也以一笑回之,率先抬動腳步,朝山下奔行而去。
柳南江真的是為了怕秦茹慧對他行兇而要凌菲作他的護身符嗎?
那自然不是他的真話。
那麼,他的本意又是為什麼呢?
目前除了他自己以外,恐怕再沒有旁人可以猜得透了。
八月二十三日午時——
杜曲鎮上的“醉月樓”酒家的二樓雅座賣了個滿堂,這是進香中還不曾有過的現象。
一夜之間,秦茹慧成了話題人物。
一夜之間,她的轉變已在武林中傳遍。
自然這些傳聞多已繪聲繪影,加油添醋,說得神奇已極。
冷山紅殞命,冷如霜狼狽而逃,古如松那把用了將近四十餘年的鐵如意竟被秦茹慧一劍削斷,只是保全了一條老命。
柳南江、凌菲、福兒等三個人也在座,他們佔據了樓梯口一副座頭,在那裡低酌小飲。
那些從這一桌飄到那一桌,傳來傳去的傳說,並未引起柳南江的興趣。不過,他卻從那些傳說中發現了一個問題。
關於冷家父子的遭遇,柳南江親眼看見,至於古如松的遭遇,進了酒樓他才聽說。
這就有點怪了。
因為傳說不會被風送到鎮上,必須由一個人先來述說。
那個人是誰呢?
他們三人的行程不謂不快,而且他們離山之際,古如松的事情可能還沒有發生。
那麼,是誰走在他們後面,卻又先一步來到杜曲鎮上呢?
有人超越而過,柳南江不會不知道。
在路上,他就不曾注意到有人從後面超越到他前面。
他們來到酒樓時,訊息已經傳遍了,似乎有人故意要使整個武林中都知道這件事。
為什麼?這就是柳南江在傳說中所發現的一個大疑問。
柳南江正陷於沉思,忽然福兒以臂肘碰了他一下。同時聽福兒以“傳音術”向他說道:
“相公!我告訴你的那個無名客上樓來了。”
第十三回無名劍客
柳南江是背對梯口坐的,他聞聲並沒有回頭去看,只是以“傳音術”告訴福兒道:“福兒!向他打招呼,請他過來同座。”
福兒立刻站起來,向那個方才從樓下上來的黃衫中年人揚聲道:“噯!那位前輩,座無虛席,請過來同坐好嗎?”
黃衫客嘿嘿一笑,道:“小老弟!原來是你哇!同坐方便嗎?”
藉著這個機會,柳南江站起來延請對方入座,順勢打量了對方一陣。
這人年約四十,或者五十、六十,總之很難一眼看出他的年齡。
麵皮蠟黃,眼珠蠟黃,再加上一身黃衫,給人一種沒有生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