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談話,深印在她心裡。
萬大哥對她不止一次作了承諾,她相信他,等著他,但願很快就能見面。
之後燕軍失利於濟南,朝廷又安了心,皇上採納大文人方孝孺之見,將皇城門的名稱改掉,又津津有味地謀劃復古之制。
公冶勳回來時,與爹爹議起朝政,無不搖頭嘆息,父子倆力主殺李景隆,皇上不允。
公冶勳上表請皇上允准他上前線,皇上說侍衛親軍他走了交給誰,不准他請調。
她問他:“哥哥你真要去前方?”
“這是愚兄脫身之計,先上沙場,然後再設法去職,否則留在宮中就無法脫身。”
哥哥有此願望,她自然非常高興。
又一年過去,燕軍大舉南下。
她在這些日子裡越來越少出門,只除了去探望宮師叔,不時與張鎮東等見面之外,大多呆 在家裡。
申勇志每見到她都要說些纏纏綿綿的話,他回了滬州府兩次,每次都很快回來。她乾脆躲 著他,不與他見面。
昨夜她一夜未眠,張鎮東告訴她,皇甫楠又加派了人手,要混到燕軍中暗算萬古雷。
據張鎮東說,任威告訴他,燕軍節節勝利,皇甫楠感到萬古雷不除,是今後大害。
至於派了什麼人去,任威不得而知。
昨夜她復思量,很想去找萬古雷。但是,她不能不為爹爹、不為大哥著想。
一早起來,她心情煩躁,只好操琴。
她拿不定主意,是自己去還是請宮師叔他們去。她十分想見到萬古雷,恨不得插翅北飛。
但又顧慮到訊息傳出,會害了爹爹和大哥。
正因為猶豫不決,她才坐臥不安。
琴聲雖在響,但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彈什麼,直到“嘣”一聲,一股絃斷了,她才停下。
看來,只有去請教宮師叔。
兩年多來,她長高了,亭亭玉立,無比嬌豔,走到街上,行人停足相望。
她只有穿男裝,但娘說她穿了男裝也是一股脂粉氣,世上哪有這麼嬌美的男子,除非是妖 精變的。
可是,她總不能不出門呀!
娘說:“提親的人越來越多,嬌嬌你……”
她一聽這事,提腳就走,娘拉住她,說她年齡不小了,吏部尚書家公子爺才學淵博,人品 又好,沒聽完,她就說:“娘,女兒的心事娘該知道,再說這兵荒馬亂的年頭,提這事幹什麼,還不知今後是什麼世道呢!”
娘把這話對爹說了,爹覺得頗有道理,於是再不拿這事煩她了。
她匆匆換上男裝,叫翠喜跟她走。
翠喜這個頭也長高了些,胖了些,人也出落得花朵似的,若沒有嬌嬌在旁邊,她也會被人 盯著看。
兩人很快打扮好,帶上兵刃出門。
“公子爺,去哪兒?”翠喜問:“雙龍鏢局的兩個鏢主望眼欲穿等你呢,還有申公子……”
“少嚼舌,我們去六順巷!”
“咦,不是才去過的嗎?雙龍鏢局有整整一個月沒去了,公子爺該發個善心……”
“你喜歡會就去吧,別拖上我!”
“哎喲,公子爺你真是的,那三個傻瓜水中望月,可憐兮兮的,去看他們一眼何妨?”
“住嘴!要不你就回去!”
翠喜翹起了嘴,不說話了。
宮知非的八卦攤沒有再擺,成天蹲在院裡,忙著煉製一種祛毒丸,他說以後用得著。
見嬌嬌主僕來了,他推開一些藥書,道:“丫頭繃著臉,出什麼事了。”
公冶嬌把聽來的訊息說了,宮知非卻不放在心上,懶洋洋的,提不起勁。
公冶嬌嗔道:“人家都急死啦,你怎麼無動於衷?他是你師侄,你不管嗎?”
宮知非道:“我老人家為何要急?誰能奈何得了他?派幾個殺手能把他怎樣?何況這小子 在軍中做官,前呼後擁,威風得緊,殺手去了敢下手嗎?他們肚裡揣著幾個膽!”
公冶嬌道:“話不能這般說,須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事你不能不管!”
“他在萬里外的沙場,我老人家怎麼管?”
“正因為他離我們遠,有危險也不能幫他,所以才著急呀,你是師叔,他是你師侄,你就 不能上他那兒去一趟嗎?”
“啊喲,他在領兵打仗,東跑西顛的,怎麼找?我說你儘可以放心,這小子能耐大,是三 個師傅教出來的徒弟,他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