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各個區域活動,各自尋找自己的目標。
草坡上的巖洞裡,躺小帳蓬裡挺屍數天的男子,在無意識的昏迷多天之後,那每天如死人般無變化的面部先是毫無意識的抽動,然後眉毛抖動,那濃黑如墨,如劍身般的雙眉幾乎擰成麻花條。
他痛苦的擰眉,唇下意識的抿緊,沒有發出聲響,過了幾分鐘,他窄長的劍眉之下那濃密細長如扇弧的睫毛向上拉,徐徐的拉開,睜開合閉數天的雙目。
那雙改妝過的龍目因為主人重傷而暗淡,仍藏著暗峰和冰魄般的冷芒,還有如野獸般的警惕與防備。
痛!
燕行的第一意識就是痛,那種痛排山倒海的襲來,好似躺在車輪底下被車軲轆輾壓,骨肉粉碎成泥,痛得每根神經都在抖。
淹沒在痛楚的海洋裡,他的呼吸急促,冷汗泠泠,痛吞噬了所有意識,他的視野也有些模糊,沒看清頭頂上方是什麼東西。
過了幾分鐘,視野慢慢清晰,燕行才看清頭頂是一片蒼穹形的淺橙色,不用思考,潛意識也能認出那是帳蓬,一頂淺橙色的單人帳蓬。
他有點混沌的大腦一秒清醒,誰救了他?
知悉自己人身安全,燕行眼底浮出絲絲感動,四下張望,單人帳蓬,很窄,透過帳蓬望去,外面也沒有人,有一堆火冒著青煙。
飛快的掃視一圈,他馬上將環境對號入座,這個地方就是他找到的棲身之地,他記得拖著身體,咬牙堅持離開與殺手拼命的地方,找到這裡,嚇走一隻巢居的錦雞,將岩石窩洞佔為己有。
他記得,他試著聯絡隊友最終徒勞無功,最後實在支撐不住昏昏沉沉的睡過去,再後來什麼也不記得。
究竟是隊友找來了,還是路人甲乙丙救了他?
燕行潛意識裡認為是隊友找來了,畢竟他傷成那樣,若是穿越遊客或是護林人員遇見他,看到他的傷口估計會當他是黑社會的,大抵是害怕的。
那麼想著,忍著鑽心似的疼痛,仔細的再次觀看,他的揹包還在那塊凸起的岩石上,巖窩洞一角丟著一捆枯柴,靠近巖邊沿、如果下雨能沾到雨水的地方放著幾根樹枝,上面擱著兩個用藤草織成的簡易篩子,裝著成堆的綠色藥草。
看到草篩子,他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浮出怪力小蘿莉和她織的那隻藤草篩子的樣子,轉而自嘲的笑笑,胡思亂想什麼?那隻怪力小蘿莉嘴毒手狠,他覺得小蘿莉遇上重傷人員,十有*會見死不救,若能幫打個電話報警就是天大的善良。
再繼續觀看,火堆中央放著成三角形的三塊石頭,旁邊不遠還有一塊石頭,一個地方鋪一層青草,上面有一隻有柄的不鏽鋼碗,還有些很大張的樹葉,以及裝有東西的紅色食品袋子。
呃……
看到自己所見之物,燕行有種想抽風的衝動,這架式肯定不是他的隊友們,他們在槍林彈雨裡求生,攜帶之物每一件都是有用之物,哪啥得浪費地方帶只碗,看樣子可能是護林人員,所以進山還揹著吃飯的傢伙。
觀察外面一番,他才有心思關心自己,發現自己蓋著張毛巾被,隱約感覺自己沒穿衣服,用沒骨折的右手揭開毛巾被,果然沒穿上衣,骨折的左手被用樹棍固定,用野生的青藤綁紮得牢牢實實;
再看胸前也蓋著紗布,側目望左腰也看到了包紮的紗布,全身劇痛,他對傷口情況如何沒感覺,反正痛得根本分不出究竟哪裡是傷。
燕行抓向胸口的紗布,只揭開一角,露出一團草藥,搗爛的草藥敷在傷口後水分蒸發,藥草乾結,也粘住紗布。
痛!
很痛。
他真的不想承認很痛,可是,他敢拿人格起誓,他受無數次傷,從來沒有哪次像這樣一樣痛得厲害。
好像因為意識清醒,疼痛感也更強烈,他疼得流冷汗,抹把汗,手頓住,摸向左臉,傷疤還在,他那顆猛然提起的心落了地。
“老子就不信你能痛死我!”燕行發狠的吸口氣,側身向右,用右手撐著爬坐起來,再次檢視自己,傷口被包紮得很好,他真的挑不出刺兒來。
坐起來,疼痛在後背流躥,他不自禁的繃緊後背,再次深吸幾口氣,將毛巾被披到肩上,挪到帳蓬門邊,拉開拉鍊,小心翼翼的鑽出去。
試著站起來,感覺非常不好,腿腳麻木,走路像踩棉花,外面空氣清新,沒有太陽,天色明霽,巖窩底旁的草葉還有溼意。
他邁著修長的長腿,走到自己揹包邊,拿出手機想聯絡隊友,沒電了!簡直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頂頭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