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別,痛如錐心。
當年她太小,救不了自己的親人,如果,她開啟空間的時間早幾年,也許可以救回奶奶,可世上永遠沒有如果,奶奶沒有等到她能救死扶傷的那一天,留給她永遠的遺撼和無盡的心痛。
痛過,失去過,所以她知道失去親人的那種悲痛,所以她見不得別人也承受那種痛,她願意盡心盡力的救老人,讓老人再活幾年。
樂韻平靜的拆出真空包裝的軟管,點老人的面部幾下,讓她張開嘴,先把她含著的藥取出來,插軟管到位,再連線小漏斗,將工作交給羅繡蘭和賀盼盼,讓她們喂藥。
羅繡蘭和賀盼盼一個穩住軟管,一個勺藥放進漏斗,一小勺一小勺的新增,將藥灌進老祖宗喉管裡,先喂小碗裡的藥,再喂大湯碗裡的藥汁,動作小心,沒有抖落半滴。
家屬在喂藥,樂韻開啟眼睛功能掃描,等藥汁到達病人胃部,取出銀針,分別紮在老人胸口和腳底、腿上,引導藥力向下運轉,同時將注射器扎進病人胸口,那針頭刺穿肉,避開神經組織和血管,扎中老人的右肺一根血管裡,針管裡的藥注入血管,流向肺葉。
注射完一針筒藥水,收針,飛指疾點,不停的戳病人的穴位和血液滯停的地方,催動藥力儘管生效。
羅繡蘭和賀盼盼將藥喂完,摘掉漏斗,緩緩的拔出軟管,剛抹了把額心的冷汗,便聽得小女孩說“可以了”,兩人立即一右一左的抬起老祖宗進廁所,讓老人蹲坐在馬桶上,她們分別左右相扶。
她們抬病人走,樂韻跟在後面,不停的戳老人後背上的穴位,到衛生間,站老人面前,彎腰,一手輕揉老人後背,一手按揉她的腹部,按揉一頓,病人“噗嗵”一聲,成功排便。
隨著病人排便成功,一股汙臭味沖天而起,那臭味極臭極臭,就算戴著口罩也好似沒戴似的,阻擋不住臭味的囂張入侵。
羅繡蘭和賀盼盼堅定的扶著老祖宗,哪怕腹內翻江倒海,也以意志強制鎮壓下去,不吐不嘔。
在外力催動下,病人噗噗噗嗵痛快的新陳代謝,等老人肚子裡的殘留物全部清空,樂韻讓才收回手,衝馬桶。
羅繡蘭不敢勞賀醫生幫老祖宗擦屁股,她親自幫老祖宗擦乾淨,再用溼毛巾擦拭一遍,和賀盼盼將老祖宗扶回病床上躺好。
沖洗乾淨衛生間,樂韻洗淨手,重回病床邊,將調製的藥糊糊捏成團,塞在病人一個鼻子裡,把一隻鼻孔堵住,再給病人嘴裡含藥,戴上吸氧面罩,開氧氣。
其他儀器一律沒再用,收回銀針,和家屬幫老人穿好衣衣服,蓋上棉被。
賀子瑞等人在外等啊等,哪怕站得腳痠了也沒肯離開,等得良久良久,終於聽到腳步聲走向門,然後門從里拉開。
看到小女孩,賀子瑞彎下尊貴的腰:“辛苦您了!”
“辛苦您了!”賀祺文和兄弟侄輩們也躹躬致禮。
“別,我怕折壽。”七老八十的老爺子向自己彎腰行禮,可把樂韻嚇到了,一跳跳開。
不管小女孩受不受,賀家人彎腰成九十度的道了謝,再慢慢直起身,賀子瑞對羅繡蘭溫和的點點頭,眼裡有讚賞:“老七媳婦,你也辛苦了。”
“不辛苦,都是應該的。”羅繡蘭眼眶發熱,又想哭。
樂韻避開賀家人的禮,走出病房間:“病人體內的毒大部分排出來了,還有殘餘部分需要慢慢清理,下午再熬一副藥,和這一副藥的第三遍藥湯混合,晚上十點左右喂,再派個人去採購紙尿片,給老人家用紙尿片或衛生紙,也不用太勤,每兩小時左右換一次。
出院回家後熬藥要注意,不能讓蜘蛛和蟑螂之類的小生物弄髒藥,由你們家屬自己守著熬,莫讓不可信的外人靠近,病人起居的地方也最好別讓外人來往,以免帶進去不乾淨的東西。
熬過的藥渣也全部保留下來,我回來要檢查。病房裡我調的藥糊到晚上十二點左右給病人使用,塞另一個鼻子,把我之前塞的藥糊弄出來。嘴含藥二十四時換,換下來的藥洗乾淨,晾乾儲存。”
“是。我們記住了。”
賀家人頻頻點頭,簇擁小女孩坐下等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