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去找他的吧。
想到這裡,白俞來到更加灰暗的洗手間,擦了擦鏡子。發現自己的模樣實在邋遢,白玖估計都認不出他了吧。搖了搖頭,白俞拿了小刀,在鬍子上抹了肥皂就開始刮鬍子。然後又修了一下頭髮,令自己看起來精神一點。
這一番忙活下來,他出了一身的汗。腰上的傷口都裂開了,染紅了新綁的繃帶。
殺手的工作真不是人乾的。
又一個月後,白玖經歷了一番不大不小的波折,搞到新的身份,順利回國。
有些事情很明瞭,甄道師騙他說他昏睡了三年。其實他才昏睡一年零三個月而已。甄道師還說有很多人通緝他,要殺他。就他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也不準確。通緝他的沒有,要殺他的也沒見到個影兒。
回國後,才知道半年前喬沐夕被警方找到了,雖然最後還是被喬沐夕逃走了,可連環殺人的案子他卻是背定了。而那些可能追殺他的人……那些原本等著被他屠宰的主人們……居然大都被暗殺了。死法也是統一,基本一槍斃命。他們死得倒是痛快,卻著實讓白玖不是很痛快。
睡一覺醒來,發現仇人基本死光是什麼感覺?
白玖很鬱悶。因為他並沒有真的把那些人當仇人,而是當作活下去的精神寄託。他得靠著折磨他們殺死他們尋找一點微薄的樂趣。如今連這點樂趣也被剝奪了。
好在還剩下一個。
此刻白玖還不太敢去想白俞。
甄道師說白俞有自己的生活。
毫無疑問,是白俞救了他。救了他,卻把他扔在精神病院裡,一次都不去看他。白玖擔心,白俞不想見他。
不管白俞想不想見他,反正白玖是直奔流雲街而去。
然後他發現麵店現在變成了咖啡店,店主不是白俞。
通往家裡的捷徑小路也被封了,公共廁所那裡現在連一塊磚都剩下,種了一堆爛草。
白玖的心有點慌了。走著走著,忍不住跑起來。
直到那一枯一榮的兩棵樹出現在眼前,白玖才鬆了一口氣。
小院子一點沒變,樹還在,連花草都跟以前一樣。
白玖慢慢走近,最後停在院子外。
不知白俞在不在家。白玖站在那裡看了許久,直到白天過去,路燈亮起,都沒見白俞的身影。
沒有自己,白俞的生活會是怎樣的呢?是不是會更穩定更幸福一些?
白俞會跟別人在一起,過上他所追求的生活。每天開著麵店,煮世界上最好吃的面。偶爾會約朋友天南地北地遊玩,爬山涉水,或者去看海,看沙漠。
白玖從來沒有想過如此多的假設。想過後,迴歸現實,便會發現,這些設想都只是設想而已。
既然他沒有死,白俞身邊的人自然只能是他。但他會努力讓白俞快樂的,白俞想要什麼,他都會為他實現。白俞想要什麼呢?
白俞想要平凡安定的生活。
白玖想了太多。有些事情又不願細想。例如那個神秘的殺手的身份,例如那個殺手為什麼要殺死那些人。
白玖覺得自己有必要儘快把剩下那一人殺死,就當最後的狂歡。想到這兒,白玖轉身離去,將自己隱匿在夜色之中。
在白玖離開後不久,白俞才慢悠悠地走回家,與白玖剛好錯過。目標還剩下最後一個,也是最難搞定的一個。不過村子傳來訊息,說三天後對方會在某個舞會出現,應該可以找到下手的機會。
毫無疑問白俞就是那個白玖不願細想的殺手。白俞再不想仇恨將白玖困住,也不想白玖被任何人傷害。所以他選擇親手解決名單上的人。在看見白玖重傷倒在他面前後,也不難做出這樣的選擇。
白俞開啟了家門。裡面是一如既往的冷清,桌子上他放的字條也還在。白玖沒有回來。
“不知跑哪兒去了。”
白俞自言自語著,放下鑰匙往廚房走。他得把身體養回原來的樣子,太消瘦憔悴可不行。
三天後……
某舉辦舞會的酒店外,埋伏已久的白俞接到同伴的訊息:火鳥歸巢了。
火鳥即目標,火鳥歸巢即目標不會出現,可以收工了。
“搞什麼鬼?被發現了嗎?”
白俞一邊收拾裝備,一邊接通同伴的語音通訊。
“是被另外一撥人盯上了,半路上遇到爆炸,嚇得直接打道回府了。”
同伴回答。接著打了個呵欠說,“你快撤吧,我回去睡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