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轉運;重要性不可同日而語。更何況;如今洪州是有都督兼刺史在的;他這個長史可想而知是什麼地位
單單是左遷的話;興許範承佳也還能夠自認倒黴;可讓他咬牙切齒的是;接替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中書舍人杜士儀。不但如此;此次隨同到鄯州來的侍御史苗晉卿遷河州刺史;而左拾遺唐明則授鄯州都督府錄事參軍;顯見天子因為郭英又之事對整個隴右節度使治下都有些不放心;不但調走了郭英又;又左遷了管束屬下不力的自己;隨即就直接把那三員京官空降了下來至於官職本就不高的兩個門下錄事;他自不會放在眼裡。
心裡又惱又恨;當杜士儀和自己辦交接的時候;範承佳自然而然便在嘴裡帶了出來。眼看著那一方節度使大印落入了對方手中;他便冷笑道:“杜大帥;鄯州不是雲州;也不是代州;民風彪悍;軍中重豪俊;你若想把當年在河東道的那一套搬到這裡來;恐怕要大失所望了”
杜士儀此來鄯州;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當然;他最初根本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麼快。至於任所;隴右河西乃至於更遙遠的安西;他都不是不能接受;只要別攪和在長安城那即將到來的廢立風雲中就行了。所以;對於範承佳的怨念和譏刺;他只當做沒聽見;還客客氣氣奉送了一句多謝提點;把範承明氣了個半死。
直到這位離任的隴右節度使忿然拂袖而去;儘管知道範承佳的家眷隨從等等要徹底從鄯州都督府搬出去;只怕還得耗費一些時日;他仍是忍不住環目四顧這座即將成為自己居所和治所之地。
“恭喜大帥;賀喜大帥”
聽到旁邊傳來了幾乎異口同聲的道喜聲;杜士儀扭頭見是張興和鮮于仲通;他不禁暢懷大笑。他也沒有到居中主位上去品嚐一下封疆大吏起居八座一呼百諾的感覺;而是背手就這麼站著說道:“奇駿;即日起;我闢署你為隴右節度掌書記。仲通;你守選未滿;吏部不能銓選授官;但節度幕府卻可以不拘一格;我闢署你為隴右節度推官。除了此前我交託給你二人的任務之外;鄯州左近之人;你二人代我先去看一看見一見;看看是否有出色人才。”
節度使幕府之中;巡官、推官;以及相當於節度使記室的掌書記;這三級是節度使可以自行闢署的基層幕職中最為清貴的;至於再上一層的判官;儘管也可以由節度使自行闢署;然後奏聞朝廷;可在理論上;判官銜是不能輕易許人的。如當初蕭嵩任河西節度使的時候;從朝中帶去了刑部員外郎裴寬作為判官;又沿用了當年王君鼉重用的判官牛仙客;如此方才最終將河西一鎮握在手中。而裴寬更是經此一役;隨蕭嵩回朝後便官拜中書舍人;牛仙客更是不數年而河西節度使。即便這並不是節度判官的正常升官流程;可節度判官之貴;由此可見一斑。
儘管鮮于仲通出身進士;卻要屈居張興之下;可他也知道;自己說是跟隨杜士儀在先;可真正在其身邊輔佐卻還是第一次;因此當即二話不說便拜領了。至於張興;時隔一年從河東節度掌書記到隴右節度掌書記;作為沒有科舉出身;從一介白身入仕的他來說;可謂得天獨厚;但黑大個只是憨然一笑;躬身行禮道了一個喏字。不過;他還是比鮮于仲通多問了一句話。
“大帥如今執掌鄯州等十二州;檢校鄯州都督;知隴右節度事;此行隨來更有李太白等諸位名士;大帥就不曾想過闢署他們於幕府效力?”
杜士儀見鮮于仲通雖沒有明著問出來;可看臉上表情就知道也有如此疑問;他想了想便沉聲說道:“清臣比仲通晚一年進士及第;他若有此意;我自當成全。宇文大郎卻還早了些;我擬讓他隨我歷練學習兩年;就讓其回京應試科場。至於太白浩然少伯還有子美;他們皆是才華橫溢詩賦超絕;可性情亦是超脫;為友自是知己;可倘若友人變成了上下之分;異日萬一有什麼爭執;那就連朋友都做不成了。所以;得要他們自己有此心意。”
當李白四人聽說杜士儀竟是入主鄯州都督府;一舉成了實際上的隴右節度使之後;杜甫只不過問了一句三人可有意入杜士儀幕;李白便說出了和杜士儀之語幾乎相同的話。王之渙是當過官卻多年賦閒在家;而孟浩然則是遍謁權貴;名聲雖有卻不得一官;再加上同樣年過三旬的李白;三人全都可稱得上鬱郁不得志。反而杜甫因為如今年歲尚輕;沒有這種感覺;聽了李白的話;心裡還有些不解。
“這麼說;太白兄是不打算入杜大帥幕?”
“你看;君禮一任節帥;你就已經改了稱呼;一旦相交之中也摻雜了此等上下之分;朋友就做不成了。”李白苦笑著舉杯滿飲;見王之渙笑眯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