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在羅盈肩膀上重重一拍;旋即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我一轉眼又成司馬了。要說各州司馬;除卻緊急的時候興許會署理長史乃至於刺史都督之職;可一般情形下卻是隻拿俸祿不於活的。莫非我接下來就可以清閒度日了?”
“你想得倒美”崔顥此前也是外任;可任滿之後吏部候選卻杳無音信;如今這授任實缺;他原本倒無所謂;但一聽王翰想偷懶;他立時不由分說地冷哼道;“在別的州;興許這司馬是閒職;但在雲州就不一樣了。如今只有法曹、戶曹、功曹、兵曹;空缺的田曹、士曹、倉曹;就都交給你了”
“小崔此言正合我心意。”就連從前心高氣傲的王泠然;如今也頗為合群;此刻立時從善如流地點頭道;“此法可謂是人盡其才;物盡其用;杜長史覺得如何?”
“當然好。”杜士儀笑眯眯地堵住了王翰的反對;用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能者多勞;王六你就多多偏勞吧”
在這種亂哄哄的喜悅氣氛中;王芳烈當最終從陳寶兒手中;接過那五色綾紙;蓋著尚書吏部告身之印的官制告身時;他只覺得熱淚盈眶。對於世家子弟來說;區區一個法曹參軍;興許只是漫長官途上一個微不足道的經歷;可對於淡出朝堂已經整整四十年的王家子弟來說;這一天實在是太過漫長了。想到那時候杜士儀還委任他知緝私署事;他拜謝表效死之意時的激動;他此刻越發心潮澎湃。
“雖然還缺了四曹;但既然朝中有為雲州都督府補齊屬官之意;那麼;七曹的吏缺也就可以委任出去。你們這些日子用過的人手;只要身家清白;又確實有真才實學的;把名單匯總後交給寶兒。功曹府一人;史三人;倉曹府三人;史五人;戶曹府二人;史五人;帳史一人;田曹府一人;史二人;兵曹府二人;史五人;人;法曹府二人;史五人;士曹府三人;史六人。這總共四十六個吏缺;應該能夠讓不少人生出盼頭。”
儘管是吏;但這種有編制的吏;也就意味著能夠享受到官府的正式俸祿;走出去也能夠被人稱一聲令史。這等施恩於下之舉;眾人誰人不懂得其中深意;當即紛紛答應了下來。然而;崔顥突然想起杜士儀還特意請了固安公主和王容來;立時嚷嚷了一句。
“今日這喜事似乎還沒完吧?杜長史總不成請了貴主和嫂夫人來;難道只是為了公佈我們這些事?”
杜士儀見眾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王容則是有些狐疑地看著自己;他便笑著說道:“端午頒賜暫且不提。按制五品以上官方才可封母妻;雖沒有說是散官還是職事官;但照例是兩者皆過五品方可。我也不意想;入仕不過八年;先父先母終得封贈;而我家賢妻也因為之前奔走調糧之功;為自己掙來了誥命。
“哎呀;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固安公主雙掌一合;又驚又喜;“五品妻按制是封縣君;未知幼娘封在何地?”
杜士儀笑答道:“是晉陽縣君。”
此話一出;王翰這正宗太原王氏子弟立時輕輕吸了一口氣。王元寶出自太原王氏支系;但因為從商之故;早年就和不少族親斷了往來;即便其因為天子賜婚之故;把女兒嫁給了杜士儀;太原王氏的老人依舊對此不以為然。如今王容甫一得誥命告身;封的偏偏是晉陽縣君;此中深意不言而喻
“今日既是如此大好日子;那就擺宴好好慶祝一下吧”
固安公主難耐心頭欣喜;而她這麼一起頭;好事的王翰和崔顥哪有不樂意的;拖了王芳烈就走;而郭荃和王泠然雖不是他們這樣大大咧咧的性子;終究被拉了去張羅;羅盈也不例外。而當杜士儀叫住了躡手躡腳要退下的陳寶兒;告訴他天子頒賜了文房四寶一套給他時;這個素來穩重的少年立時激動得臉色通紅;等聽明白杜士儀讓他去給王忠嗣送賜物時才醒悟了過來;答應一聲便一溜煙跑去了。至於固安公主;對那些榮耀大於實質的絹帛綵緞;金銀首飾;早就完全免疫了。
“好了;我也不在這兒礙你們夫妻的事;先去看看廚房那邊可有預備充足。端午宴改成慶功宴;卻也不壞。”
固安公主這一走;杜士儀見王容仍然有些面色怔忡;不禁輕輕握住了她的手。見妻子抬起眼睛;目光迷離地看著自己;他便低頭輕輕吻了吻那鮮紅的櫻唇;笑著說道:“怎麼;還不相信?要不要我把你的告身趕緊拿出來給你看?
“我真的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一切竟然會這麼快”王容伸出手來摩挲著杜士儀這些時日因為常常在外奔走;而顯得有些粗糙的面龐;聲音竟是有些微微顫抖了起來;“杜郎;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如若沒有你;我就算遁入道門;也難以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