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的人來說,只不過是打時間,而不引起旁人注意的一種方法,現在,既然這種方法已然無用,上學對我來說,就變成了一個牢籠,而我,唯有捨棄了這個牢籠。
倪魚串叫我過去幫她,給了我一個很好的藉口,讓我可以走……
孟宇猛地抬起頭來,痛苦的望著我:“桑眉,難道我在你心底,真的只是同桌的你的關係?我所做的一切,在你的心底,只值這麼一點?”
他愁眉緊鎖,黑色的眼眸怒悲難辯,卻如釘子一般的釘住了我,我想,這是什麼道理,明明是你有了未婚妻,卻搞得彷彿我有了未婚夫一般?
天下間的事兒,不能總是這麼顛倒黑白的吧?
‘你如果出去,讓潔如知道……’我心底反反覆覆的浮現出他說的這句話,什麼時候,我再也不是他全心全意掛念著的唯一,也許,他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他的唯一,‘潔如’才是他心心念念掛住的那個人,就算是同桌之誼,他也要顧及她的感受。
但是,他痛苦的表情,又是怎麼回事,難道有的人真的天生會演戲,天生就是演員,為了不讓我亂說亂動,他才想著在我的心底留下一份念想,讓我以為,他是顧念我的,只不過,因為環境,因為時勢,才不得不放開了了,讓我對他留手?
可是,他不知道麼,我不會糾纏不放,更何況,他對我來說,沒什麼好糾纏的,只因為,也許,我還沒有愛上他,現今,只不過對他略有好感而已。
也許,在天上,太過寂寞,守著蟠桃園幾百年,每天對著的除了蟠桃,就是蚊子,所以,才會對他從小到大對我的關心,進而感動,進而喜歡吧?
我神思遊離天外,不想再望他,再看他。
我感覺床凹下去一塊,孟宇坐在了我的身邊,他雙手捧了頭,手指插在頭裡。
孟宇輕聲的道:“桑眉,你不用退學的,真的……”
他已經預設了我的退出,得到我對他不再糾纏的承諾,他心中是否有幾分竊喜?
他再一次迴避了我心中的疑問,我笑道:“我已經找到了工作,不對我來說,是一個好機會,其實,上這個大學,學這個專業,我並不喜歡,人生在世,最重要的,不就是選一份喜愛的工作嗎?作為我從小到大的同桌,怎麼樣,你也應該同意我的選擇的吧?”
我把同桌兩個詞說得特別的清楚。我們之間已經劃開了界線。
同桌,是的,僅僅只是同桌!
孟宇沉沉的道:“恭喜!”
………【第四十四章 太白的苦惱】………
這一聲恭喜,讓我的心碎得四分五裂,就如散落在地那滿地的冰塊,怎麼也湊不齊全,這個時候,我最需要蚊子插語打諢的安慰,可是,他卻不知去了哪裡,無聲無息。
我想,還好,我還沒有愛上他,要不然,這一刻會把我傷得四分五裂,幸好,幸好……
我換上衣服,開啟房門,門外,依舊是那疤臉大漢帶著一群黑西裝,我回頭向孟宇笑道:“孟宇,你父親的眼光太落伍了,知道嗎?現在不流行黑西裝了,流行運動休閒服了,我建議你啊,向你父親提提,讓他們全換上休閒服,這樣才不會被人叫土包子,傳銷人員……”
孟宇依舊垂了頭,雙手捧了臉,低聲道:“好……”
他連送都沒有起身送我。
疤臉大漢終沒有攔我,我順利的走出的那房子,的確,這房子離學校不遠,雖處於鬧市,卻鬧中有靜,像孟宇一向的風格,富貴逼人。
十幾年的同桌情誼,一朝分崩離析,碎成一地,如冰一樣在太陽底下融化,一絲殘渣都不剩。
我微眯了兩眼,自虐一般的望著高高掛在天空的太陽,直至看哪裡,哪裡都是金星一片,我想:有的時候盲人,也是好的,聾啞人也是好的,可以無聲無息,無光無彩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按照自己的臆想構造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只把生的這一切當成一次歷劫。
想要做神仙,哪有那麼容易,不傷個遍體鱗傷,怎麼成得了神?
不怕,只不過在我心底劃開了一個小小的傷口而已,過幾天,這傷口就會凝結成疤。
我又是一個活蹦亂跳的桑眉。
我沿著林蔭道走了很久,很久,眼中的金星才慢慢消散,看見面前的綠色,和麵前的嗡嗡飛著的蚊子。
我小心的道:“蚊子,是你嗎?你去了哪裡?”
蚊子還是普通的普通,會吸血的那種,並沒人答我。
連蚊子都要拋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