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有神明。”
黑大漢臉色一變,道:“我他孃的就不信邪。”
他又往旁邊伸了手,道;“再找一條來,再找一條來。”
有個人遞過了另一條粗麻繩,黑大漢接繩在手,依著葫蘆畫瓢又來了一回,奇漢子沒說錯,九成九真有神,他剛那麼一拉,“砰”地一聲,那條粗麻繩又斷了。
大夥兒直了眼,膽小一點的腳下移動往外走了,本來嘛,誰那麼大膽敢跟神鬥?
黑大漢也瞪大了一雙牛眼,瞅著手裡的半截斷繩傻了眼,那位喪門神緊緊地盯著奇漢子,一眨不眨,突然說道:“巧啊,巧啊!”
奇漢子楞楞地轉過臉去問道;“喪門神,你說什麼?”
喪門神冷冷一笑道;“八成兒這位是白蓮教徒,剛才他抬了兩次手,就在他抬手的時候繩子斷了,他大概會施邪法兒。”
黑大漢臉色一變,“哦”地一聲道:“喪門神,你沒瞧錯麼?”
喪門神道:“錯不了吧,老鐵。”
黑大漢冷笑一聲道:“敢情咱哥兒倆都走眼了,眼前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
喪門神道:“老鐵,人家可露了兩手了。”
黑大漢道:“那算我說錯了……”
目光一凝,接問道:“我姓趙,江湖上的朋友抬舉,送我一個外號叫‘鐵羅漢’,就在這保定府混口飯吃,你閣下是……”
奇漢子淡然說道:“羅漢爺,我說過了,過路的!”
黑大漢道:“過路的也該有個姓名稱呼!”
奇漢子道:“那麼有勞羅漢爺動問,我姓雲。”
黑大漢道:“閣下是那條路上的?”
奇漢子搖頭說道:“羅漢爺,江湖話我不懂,我是個讀書人。”
黑大漢咧嘴一笑道:“閣下未免過於小家子氣!”
奇漢子道:“信不信全憑你羅漢爺了!”
黑大漢道:“你知道我信不信?”
奇漢子道:“不管你信不信,先請鬆了這位小兄弟再說。”
黑大漢一點頭,道:“行,不過得你閣下自己動手!”
奇漢子道:“羅漢爺,解鈴還得繫鈴人。”
黑大漢道:“我不懂這酸溜溜、文謅謅的一套,要放他你就得自己動手,要不然我就不放這小子。”
奇漢子目光一凝,道:“羅漢爺,你真要我動手?”
黑大漢道:“你這是廢話,難道我是跟你說著玩兒的?”
奇漢子微微一笑,道:“看來是真的了……”
微一搖頭,接道:“羅漢爺,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敢,我是一個過路人,也犯不著在這兒惹事生非,反正鬧出了人命又不要我去打官司,你羅漢爺愛怎麼辦就怎麼辦吧!”轉身走回座位,坐下去喝他的去了。
雷聲大,雨點兒小,奇漢子虎頭蛇尾,好生令看熱鬧的人失望,黑大漢笑了,瞥了喪門神一眼道:“喪門神,怕是你瞧差了……”
喪門神詫異地瞅著奇漢子,一句話不說。
奇漢子低頭喝他的酒,連眼也不抬一下。
半晌才聽喪門神道:“原來是個沒種的,怕是我瞧差了……”
黑大漢嘿嘿笑道:“我說嘛,有誰膽上長了長,敢伸手管我鐵羅漢的閒事兒?算他知機識趣,要不然他就得留隻手在保定府……”
奇漢子像沒聽見,他八成兒真是膽怯。
黑大漢牛眼落在地上小夥子身上,道:“喪門神,這小子……”
喪門神道:“沒聽人家說麼,你愛怎麼辦怎麼辦。”
黑大漢一咧嘴,道:“那就仍瞧我的辦法來……”轉臉往邊上一望,道:“還有繩子麼?”
只聽有人應道:“羅漢爺,沒了,兩條繩子全給了你了!”
黑大漢“唔”地一聲道:“那就把這條接起來湊合用吧!”說著,他接上了繩子,又踩上了板凳。
就在這時候,一陣急促蹄聲飛馳而來,一匹墨黑色的高頭駿馬,像陣風般往醉太白門前馳過。
奇漢子聞聲抬眼,眼中奇光一閃,而適時,門外一聲馬嘶,蹄聲倏住,緊接著,黑影一閃,醉太白門口多了個人,那是位姑娘,是位清麗如仙的姑娘。
她,一身黑色勁裝,玉手裡還握著一根馬鞭,嬌軀婀娜,纖腰一握,腳登鹿皮小蠻靴,那一排整齊的劉海,那一雙清致、深邃的美目,說不出有多動人。
她一出現,像一道奇亮的光,立即震住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