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中記載,崑崙丘是天帝在下界的都邑。(《山海經·;西山經》記載:“西南四百里,曰崑崙之丘。是實惟帝之下都,神陸吾司之。”)
元曜望著小泥龍,道:“小生覺得它很可愛。”
白姬鬆開了手,“軒之喜歡,那就留著吧。不過,軒之不要太喜歡它,因為天亮之後,它就會化為泥土。一定會離別,如果太喜歡,離別時就會很悲傷。”
白姬的語氣有些悲傷,元曜也莫名地感到悲傷。小泥龍飛向元曜,繞著他轉圈。
元曜伸手,逗小泥龍玩,“白姬,這條小泥龍是女媧娘娘按照你小時候的模樣捏出來的嗎?”
白姬扭頭,不承認:“一點兒也不像。”
元曜笑道:“小生倒是覺得挺像,它的眼神和你一模一樣,犄角也和你變成龍時一模一樣。”
白姬聞言,伸手去抓小泥龍,又要拍扁它。
元曜急忙將小泥龍護在懷裡,不讓白姬搶走。
白姬只好作罷,她包好五色土,生氣地飄走,“一點兒也不像。完全不像。”
元曜更確信小泥龍的模樣很像白姬小時候了。他望著小泥龍,忍不住笑了。
白姬得到五色土,改變了主意,不再去拜訪玄武,而是回縹緲閣。元曜猜測,這條奸詐的龍妖是擔心玄武向她討要一半五色土,所以才急著回去。——畢竟五色土是在曲江邊拿的,而曲江是玄武的私地。
白姬、元曜回到縹緲閣時,已經三更天了。
白姬、元曜各自去睡了。
元曜躺在枕頭上,望著飛來飛去的小泥龍,嘴角浮起一縷笑容。可是,一想到天亮之後,小泥龍就會化為塵土,他又覺得十分傷感。
元曜漸漸地沉入夢鄉,一夢香甜。
第二天,元曜醒來時,天色已經大亮了。
元曜四顧一看,小泥龍已經不見了,他的枕邊有一堆五色碎土。
元曜有些傷感,心中一片空茫。
離別,讓人無端地傷懷。
元曜用一張紙將五色土包好,放在枕頭下。
元曜洗漱完畢,開啟了縹緲閣的大門。今日,不知道又有誰來買‘慾望’?
陽光明媚,縹緲閣浸泡在溫柔的琥珀色中。元曜的心情也如琥珀色的陽光一般寧靜。白姬還在睡覺,沒有下來。離奴倒是已經起床了,但是既不在後院,也不在廚房,不知道去了哪裡。
元曜肚子餓了,但是離奴不見蹤影,沒人給做早飯。他只能忍耐飢餓,捧了一本《論語》坐在櫃檯後搖頭晃腦地讀:“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子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貧與賤,是人之所惡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惡乎成名?君子無終食之間違仁,造次必於是,顛沛必於是。”
“子曰: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
元曜剛唸了幾句,一隻黑貓從貨架下的陰影中探出了頭,罵道:“死書呆子,別再曰了,吵死了!!”
元曜低頭一看,奇道:“離奴老弟,你怎麼躲在貨架下面?”
縹緲閣中一片光明溫暖,離奴卻似乎很害怕陽光,它眯了眼睛,縮回腦袋,“不知道為什麼,爺今天不太舒服。看見陽光,眼睛就疼,腦袋也昏昏沉沉的,沒有精神,只想睡覺。爺在貨架下面眯一會兒,書呆子別吵。”
元曜丟下書本,來到貨架邊,蹲下來,關切地道:“離奴老弟,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小生去請一個大夫來。”
離奴伸爪撓耳,“爺體魄強壯,怎麼可能生病?這點兒小恙,爺根本不放在眼裡,躺躺就好了。今天爺做不了飯了,書呆子你去集市買一些吃的回來吧。”
元曜道:“好。那,離奴老弟先休息,小生這就去集市。”
離奴有氣無力地道:“有勞書呆子了。”
“離奴老弟不必客氣。好好休養。”
元曜收拾好,準備出門。
離奴又從貨架下探出了頭,有氣無力地道:“書呆子,別忘了給爺買兩斤香魚乾。”
“好。”元曜應道。
“用書呆子的月錢買,爺的月錢已經花完了。”離奴道。
“離奴老弟,這個月小生已經用月錢給你買了三次魚乾了。”元曜生氣地道。
離奴大聲抱怨,“書呆子沒有同情心,聖賢書都白讀了,竟和一隻生病的貓計較幾枚銅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