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福就推門而入了。
小月問:“你怎麼又回來了?”
五福笑道:“我是奉了王爺之命,叫初雪去書房裡見他呢。”
初雪心頭突地一跳,一種不詳的預感在心頭升起。
小月忙問:“五福,王爺突然叫我姐姐去,可是有什麼事?”
五福搖了搖頭,一臉茫然:“王爺有什麼事,怎麼會跟我說呢。”
小月還要再問,初雪瞅了她一眼,衝五福道:“我現在就隨你去。”
初雪出了點心房,抬頭看了看天,離天黑也就差那麼個時辰的樣子,張居正和高拱肯定已經回家了,平時這個時候,裕王都是獨自在書房裡歇息的,這個時候叫她去……
兩人跨進了書房的門檻,初雪只覺得暖氣撲面而來,房中的地龍燒得比任何時候都要旺,只見裕王斜靠在書案後的紫檀椅子上,穿一件寶藍色家常錦緞袍子,金絲繡成的腰帶鬆鬆地系在身上,手裡轉動著一盞香茶,一派閒適模樣。
五福說了聲,王爺,初雪來了,便退下了。
整間闊大的屋子裡只剩下裕王和初雪倆人。
初雪低了頭,站在書案前,等著裕王說話,可是,過了良久,都沒有聲息。
她不由得抬起頭,看了裕王一眼,卻發現他正目光專注地盯著自己,一臉玩味的表情。
初雪不敢和王爺對視,忙又重新低頭,這時,裕王開口了:“初雪,你怎麼不說話?”
是你叫我來的,我能說什麼!初雪心裡暗暗腹誹,嘴上卻恭恭敬敬地道:“王爺喚奴婢來,想必是有事要吩咐奴婢吧?”
裕王淡淡一笑:“是我喚你來的,想問你一句話兒。”
“王爺請問。”
“嗯,你知不知道,若是沒有上次嬌兒下毒之事,王妃早已安排你到熱河給我侍寢了。”
此時窗外日頭西沉,明亮的光線透過霞影紗無遮無攔地投進房內,裕王的聲音輕輕柔柔,可在初雪聽來,卻如暴雨將至時分的那一聲悶雷,雖不至於驚天動地,卻令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慌。
“我就是想問問,你心裡,可願意嗎?”裕王放下茶盞,坐直了身子,閒閒地欣賞著她的粉白的玉頸,修長的體態.可惜她總是低著頭,看不見那一雙總是微微看向別處的眼睛,像秋天寧靜的湖面上,倒映著的兩顆星星,太與眾不同了。
屋裡的地龍大概是燒到了最旺的火候,初雪只覺得熱,說不出的熱,她渾身汗出如漿,貼身的小衣立刻便濡溼了,粘粘滑滑地貼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
她真的真的很想說,我不願意,可是,一旦這樣說了,王爺接下來定要問一聲,為什麼?
她怎麼回答?這可是如假包換的皇子,未來的九五至尊,他若是知道張居正在和他搶女人……
初雪不敢再往下想了。
裕王見她久久不肯答言,微一蹙眉,站起身來,踱到她面前,伸出手,輕輕托起了她精巧的下巴。
她的臉抬了起來,可是眼瞼卻始終固執地下垂,不肯與他對視,緊張與恐懼讓她的身子瑟瑟發抖,卻更增添了嬌柔無依之態。
裕王心底不由得起了一陣憐意,鬆了手,輕聲道:“你不用如此害怕,你若不願,我是不會強逼於你的。”
這句話甚有奇效,初雪的身子立刻不抖了,神智也恢復了清醒,忙道:“王爺錯愛,奴婢感激不盡,只是奴婢出身微賤,不配——不配受到恩寵,還請王爺三思。”
話一出口,她立刻想到張居正讓她裝病的話,不禁暗罵自己遲鈍,剛才王爺捏她下巴的時候,乘機暈倒不就是了,可如今,拒絕的話是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萬一惹怒了王爺,自己這條小命可就沒有了。
誰知裕王並沒有生氣,反而朗朗地笑了起來:“初雪,你可知道,有多少女子想得到本王的寵愛,你這是妄自菲薄太過了。”
初雪只得苦笑。
裕王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小巧的紅木錦盒,口中吩咐:“拿過去,開啟來看看!”
初雪不敢違命,依言取過錦盒開啟,只見裡面光華流轉,竟是一副寶石耳墜,純金打造的兩枚金環,各連著一顆豌豆大小的綠寶石,一看就知道是貴重的東西。
“這兩顆祖母綠寶石,是今年的貢品裡最好的寶石了,我把這幅耳墜賜給你——”
說到這裡,裕王頓了一頓,方悄聲道:“我每月逢三的夜晚,都會在青雲閣裡歇息,你若有心,便戴上這副耳墜,來我房裡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