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應該就是他的爺爺。但最近兩個月裡,他爺爺也變得年輕了。和現在的爺爺相比,未來的爺爺多了兩撇鬍須。
現在的奴良組,首無不在,毛倡妓不在,黑田坊不在,冰麗不在。
爺爺的奴良組,還很年輕。
妖化之後,奴良陸生緋紅的眼瞳微微顫動,隱約泛著金色。在這雙眼睛的注視下,奴良陸生能夠清楚地看到奴良組的大家彼此締結的緣分是那麼得深厚,簇擁著爺爺結出的畏足以和控制京都數百年的羽衣狐的百鬼夜行抗衡。
奴良陸生不禁抬手按在心口處。
他的血液在沸騰,在催促著他加入戰鬥之中。
奴良陸生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來,神情間滿是驕傲。
“那個……少主。”
奴良陸生扭頭看向聲源,只見身材高大的一目扛著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奴良陸生,猶豫了一下,道:“少主,這裡交給我,請您盡情地戰鬥吧!”
別說這不是少主,臉擺在這裡,氣息亦是同源,跟了總大將這麼久若是連這點都感覺不出來,他也不是奴良組的中堅力量了。
回頭衝瓔姬安撫一笑,奴良陸生握緊手中的刀,“啊,瓔姬奶奶就交給你了,一目。”
“要上了!”奴良陸生刀鋒一轉,縱身躍入戰局。
哪怕知道羽衣狐覬覦他的活肝又如何。他可是妖怪,妖怪怎麼可以未戰先畏。
奴良滑瓢並不畏懼戰鬥,可以說,他的百鬼夜行就是他親手打出來的天下。哪怕面對的是一個成名已久的大妖怪,奴良滑瓢也不會畏懼。
可這個羽衣狐卻有些奇怪。
奴良滑瓢發動畏,向她揮刀,但異常黏稠的空氣卻籠罩在他們周圍,讓他舉步維艱,讓他從心底泛起寒意。每一次揮刀,冥冥中似乎有無數個聲音在斥責著他,命令他向這隻狐狸屈膝。
奴良滑瓢眉頭緊皺,這狐狸實在是古怪得很。
只是,僅憑著這玄之又玄的感覺就讓他屈服是不可能的事情。奴良滑瓢眉頭一挑,神情睥睨,他可是魑魅魍魎之主,他的身後是追隨於他的妖怪。眼前的妖怪固然不好對付,可那又如何!
說起來,瓔姬的刀還真是好用呢。
一刀砍在羽衣狐的肩膀上,積攢多年的力量混著鮮血噴湧而出。
“啊啊!!”羽衣狐尖叫著,她試圖用手捂住傷口,阻止不斷外洩的力量。然而,無論她怎樣抗拒,靠著不斷吞噬巫女皇族姬君肝臟積攢而來的力量還是迅速地流逝,就連她肩上的傷口也半點沒有癒合的意思。
不過,奴良滑瓢也沒討到好。
天守閣的屋頂之上,奴良滑瓢半跪在地,胸口破開了一個血洞。
羽衣狐赤紅著眼,身後舒展著的八條狐尾,其中一條狐尾正卷著奴良滑瓢的肝臟。羽衣狐冷笑著,作勢要將肝臟塞入口中。
“住手!”剛剛乾掉了荒骷髏的奴良陸生剛躍上來就看到羽衣狐一尾巴刺穿了他爺爺的身體,捲走了他的肝臟。奴良陸生緋紅色的眼眸頓時充滿了憤怒,他毫不猶豫地衝過去,揮刀向那條卷著肝臟的尾巴砍去。
“不要去!”奴良滑瓢臉色一變,握著瀰瀰切丸就衝了過去。
下一刻,羽衣狐暴起,尾巴一甩就捨棄了剛剛掏出來的肝臟,八條狐尾倏地刺出。
比起羽衣狐,奴良陸生即使有著不斷傳承的記憶,他還是太嫩了。
奴良滑瓢驚怒交集地衝過去,損失了肝臟也讓他失去了大半的力量,想要養回來,沒個幾十年是做不到的。而這一情況造成更加深遠的影響則是,他的壽命也會隨之減少。
羽衣狐僅憑著一條尾巴就牽制住了奴良滑瓢。
“咳咳……”
鮮血順著奴良陸生的嘴角淌下。
三條狐尾直接刺穿了奴良陸生的手臂和小腹,鮮血噴湧,染紅了羽衣狐白色的狐尾。四條狐尾則緊緊地纏住奴良陸生的四肢,拖拽著這個古怪的人神到羽衣狐的面前。
奴良陸生用力地睜大了眼睛。
羽衣狐的手掌輕輕撫著奴良陸生的臉蛋,用著溫柔得近乎黏膩的聲音道:“皇女也好,巫女也罷,他們的肝臟哪裡比得上你呢。”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角,“來吧,和我融為一體,為我孩兒的降生獻出你的力量吧。”
說著,羽衣狐湊過去。
奴良陸生用力地仰頭,避開羽衣狐的紅唇,有些艱難地喘息著道:“算、算了吧。老太婆,我、我沒有興趣跟你玩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