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狐不敢置信地看著陡然變了模樣的奴良陸生,厲聲道:“不可能!既為人神,你怎麼可能會是妖怪?!”
“嘛……”奴良陸生握著剛從旁邊妖怪手中搶過來的太刀,不負責任地道:“大概是,我是有著四分之一妖怪鮮血的半妖吧。”
羽衣狐目光銳利,寒聲道:“誰來為我將這個人神擒下?”
低低的笑聲響起,黑暗中,無數個妖怪顯露身形。
“羽衣狐大人,就由我凱郎太為您獻上人神的血肉!”
高至三米的妖怪大聲道,猛地將手中的雷棍棒向奴良陸生砸去。
奴良陸生的身體微微壓低,如今的情況對他並不有利。這裡顯然是妖怪的老巢,而他只有一個,瓔姬還無法保護自己。
但是……
奴良陸生手腕一轉,但他絕不能退後半步!
“我啊……”奴良陸生此刻的笑容像極了統率著百鬼夜行的爺爺,哪怕他身邊沒有一隻妖怪,清朗的聲音裡是絕不認輸的執念,“身體裡的鮮血正在沸騰呢。”
“噗——!!!”
就在奴良陸生準備迎上凱郎太的時候,一道雪亮的刀光猛地一斬,凱郎太龐大的身體就被斬成了兩半。
鮮血四濺,露出他身後終於趕到的妖怪。
“瓔姬,沒事……”吧?
關切的詢問在奴良滑瓢的目光觸及奴良陸生的臉時卡住,奴良組的初代總大將就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似的,往日裡智珠在握漫不經心的姿態變成了目瞪口呆。
雖說那日的血脈鑑定已經確認了他和陸生之間的血緣關係,但畢竟長相不同,奴良滑瓢飽受驚嚇的內心還沒有那麼大的衝擊。如今這張彷彿照鏡子似的臉就在眼前,奴良滑瓢立刻就想起了奴良陸生的自我介紹。
孫子……
滑頭鬼的孫子。
他血脈的傳承。
還沒等奴良滑瓢說什麼,奴良組的妖怪們追隨著總大將,衝入了羽衣狐的老巢。
“總大將,打架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們呢。”
形勢一觸即發,然而,當奴良組成員們看到正和總大將面面相覷的少年時,一個個都傻住了。
納豆小僧抖了抖,草束腦袋登時就冒出一顆納豆來。同時是納豆小僧的尖叫:“啊啊啊,兩個總大將!!”
奴良組眾妖:“………………”
羽衣狐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她看著這群不請自來的無賴們就這麼站在她的地盤上,嘰嘰喳喳沒完沒了了,她的臉色陡然陰沉了許多。她的手一揮,平日裡對待這種妖怪近乎閒庭信步的淡漠蕩然無存,厲聲道:“誰為妾身了結了這群傢伙?”
她身後的百鬼頓時嗷嗷叫了起來,直接撲向了奴良組眾妖,瘋狂地拼殺起來。而羽衣狐的目光在不遠處瓔姬的臉上轉了轉,復又落在了與那個奴良組所謂總大將相同面容的小子身上。
雖然瓔姬的肝臟可惜了些,但比起大補的人神,這是一個根本無需遲疑的選擇。
羽衣狐的身後陡然出現八條狐尾。
比起身為天狐之時,耗費了千年才萌出九尾,且每萌出一尾就有雷劫隨之而至,如今的羽衣狐不過轉世八次,將宿主的血肉靈魂吞噬殆盡,短短六百年,她已然萌出了八尾,實力大漲。
羽衣狐撫了撫高聳的腹部,感受到裡面恍若激動的胎動,她的臉上浮現出慈愛的笑容來,輕聲道:“很快了,很快就有足夠的力量讓你降生了,我的孩子。”
下一刻,泛著黑氣的白色狐尾猛地刺向奴良陸生。
奴良滑瓢在,怎麼可能看著他的女人和他未來的孫子被羽衣狐害了。從瓔姬院子裡撿到的瀰瀰切丸拎在手上,奴良滑瓢毫不猶豫地懟上了羽衣狐。而奴良組上下雖然對那個和總大將差不多長同樣一張臉的妖怪十分感興趣,並默默回想這麼多年來,總大將有沒有可能與之發生關係的女妖,偷摸摸地生下了他們這位少主。但大敵當前,他們一面抓心撓肺地好奇,一面和羽衣狐手底下的妖怪搏殺,但目光總是往奴良陸生的方向瞟。
眼前的一切,對於奴良陸生而言,無疑是新奇的。
他站在瓔姬的身前,目光漸次略過奴良組的大家。妖怪的生命無疑是漫長的,對於奴良陸生而言恍若天塹一般的三百八十多年,對於妖怪而言至多就是一覺的功-夫。站在這裡的成員,奴良陸生差不多都在本宅見過,只在外貌上有些許的差別。
比如,多年之後的牛鬼,他蓄了鬍鬚。但差別也就是這麼多,變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