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得知兄長的訊息,卻已是死別,裴清鈺大受打擊之下當場吐血昏迷,等她醒來時,已是七天後,魔教氣氛已是緊張至極。
裴清鈺從她身邊服侍的丫鬟口中套出話來,原來,溫南梔找來替她看病的大夫洩露了她的資訊,南宮楚父子找上門來要人,被溫南梔趕了出去。
南宮楚父子乾脆倒打一耙,對外說裴清鈺是被魔教擄走折磨至今,召開英雄大會征討魔教,欲要“救出”裴清鈺。
魔教在江湖中本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存在,南宮楚父子卻是武林正道盟主。哪怕溫南梔將裴清鈺這些年的真實遭遇透了出去,別人也只當她在顛倒是非,根本不信她。
魔教在武林正道的圍攻下本就式微,後來朝廷還介入了鬥爭,派兵圍剿魔教,魔教寡不敵眾,死傷過重。溫南梔本就受了重傷,再帶上不會武功的她逃跑很是艱難,兩人最終被困死在山中。至死,裴清鈺都不知道,溫南梔為何對她拼死相護。
接受完了記憶,清鈺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按捺下屬於裴清鈺的洶湧情緒,輕輕的嘆了口氣。裴清鈺這種性格,說好聽點叫溫柔,說難聽點就是軟包子,硬生生將一手好牌打廢,也難怪軟包子如她,死後怨氣滔天了。
裴清鈺所求,不過是自己和兄長一生平安順遂,同時查清楚為何溫南梔會拼死相護於她,更要南宮楚父子不得好死。
“清鈺,你先下去歇了吧。”引著風儀門的門主祭拜過裴尚軒後,裴景玉重新回到裴清鈺身邊跪下,接過裴清鈺手中的白紙投入火盆中,壓低了聲音開口。
“那我先去歇一會,一個時辰後再來。”清鈺看了看外面的日頭,遲疑片刻,順從的站了起來。
如今是夏天,氣候炎熱,縱使在屋子裡放置了大量冰塊,然而終究是起不了太大作用。裴尚軒死去已有六天,明日便該出殯了,否則便該有味道了。
因此,今日來弔唁的賓客比前兩日多了很多,忙碌了一早上的時間,不管是裴景玉還是裴清鈺,都已是飢腸轆轆了。
小廚房裡,丫鬟早已備好素食,清鈺選了幾樣愛吃的,吩咐丫鬟替她端到了房間。裴家的住宅是帶後花園的五進式院落,清鈺第四進住在芝芸館,裴景玉卻是住在第三進的鐘粹閣,兩人住處相距甚遠——秦蘭箐出身書香門第,講究男女大防,尤其是裴景玉和裴清鈺並不是親兄妹,裴尚軒拗不過她,將兩人的住處遠遠的隔了開來。
“冬青,你看著些,我先睡會,半個時辰後你叫我一聲。”用過午膳,清鈺面上便顯出一抹疲倦來,對著在一旁伺候的大丫鬟冬青說道。
冬青恭敬的應是,手腳麻利的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了,去內室照顧清鈺午睡了。清鈺閉眼躺在床上,看似在睡覺,實際卻是進入了自己的識海。
識海里,除了有怨氣滔天的裴清鈺靈魂,還有著一塊小小的碎片,上一個世界裡,清鈺自爆空間和喪屍皇同歸於盡,只是,這空間畢竟和她靈魂相契合,竟是留下了一小塊空間碎片。
輕輕摩挲著豌豆大小的空間碎片,清鈺抬頭看向了裴清鈺的靈魂,或許是活著的時候太過懦弱柔和,死後的裴清鈺性子大反轉,倔得要命,硬是咬著牙承受了地府多年的酷刑,以至於現在虛弱的只能沉眠。
輕輕的嘆息一聲,清鈺盤膝在識海中坐在,引導著精神力離開了識海,一點一點的溫養著這具身體。裴清鈺身體底子孱弱,多年來她又喜靜不喜動,實在不是練武的好料子。
前一世的痛苦,讓裴清鈺清晰的認識到了武功的作用——若她武功蓋世,南宮遲折辱於她之時,可會那麼容易?若她有著武功,魔教被攻陷時,溫南梔帶著她逃跑是不是就會容易些許?因此,這一世,她希望自己能夠強大得不成為別人的負擔。
“小姐,該起來過去靈堂了。”冬青一直注意著沙鍾,眼見時間過去了半個時辰,急忙將清鈺喊了起來。清鈺假意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了起來,在冬青的伺候下梳洗。
“水蘇哪去了?”冬青給清鈺梳頭髮的時候,一直半眯著眼睛的清鈺突然問道,聲音清醒,哪有半分睏倦的模樣?
“今天來的賓客太多了,水蘇被抽調到前院去幫忙去了。”冬青靈活的把清鈺的頭髮梳好,不甚在意的開口答到。
清鈺摩挲著頭髮的手一頓,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秦蘭箐死後,裴家內院沒了主事之人,裴尚軒接著又病垮了,府中的大部分事務便都交給了管事,幾年下來,整個裴府已是烏煙瘴氣。看樣子,自己是需要好好整頓一番裴府了。
裴景玉在家中老僕的幫